“什么!”听了这话的苍里风,自然是惊在当场。
“在下不明蔡院士其中意思,还请院士将当中……”
天生闻言粲然一笑,连那眉梢都被染上了三分喜悦,银铃般的笑声如点水波动,在苍里风耳中,却是莫名的让人泛寒。故此说了一半的话,也硬生生顿在了口中,话说一半,竟是说不下去了。
苍里风为御前带刀侍卫,自是在端木倾城身边寸步不离,每日紧跟。见过的风波必定不会少,宴请各国使臣也自然不会缺了他。胆识和见识,都算得上是丰富。此下,却被一个小女子吓住了魂儿,那周身散发出的气场,不如太后般端重,却也不输太后。
倾国面颜上面浮出的轻视,犹如一只蛰伏的彩凤,美艳淡漠。
“既然苍大人没听明白,那天生再说一遍就是了。我要你,杀端木靖。”
语气语调皆是平缓自然,说到最后几个字时的压抑也让人觉得心下一重。
“在下不过一个御前带刀侍卫,何德何能进得了四王爷府,又有何能耐杀得了四王爷。”苍里风语气淡淡。
现下正是宫女太监歇息的时段,除了当值的几人,几乎没有什么太多的人往来。四下空旷,只要压低一点声音,远点的行人便听不清这二人的谈话。
天生似乎一早便料到苍里风会这么说,手指在桌面上面轻轻扣了扣,发出轻微的声响来,符合着这一声一声有节奏的敲打,缓缓开口,语调悠悠,语气缓缓,说出的话,确实让人心中一冷,不得不将浑身的细胞紧绷起来。
“苍大人此言还真是谦虚了,皇上寝宫都难不倒苍大人,区区一个靖王爷府,又怎么会难得倒苍大人呢?”说话间,调笑一番,美目流转的样子别是一番风味道:“何况,以苍大人和四王爷的交情,靖王府还能限制得了大人的进出么?”
苍里风心中一顿,右手不自觉的在腰间摸了一把,手上暗暗使力,重握成拳。
脸上,却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不知蔡院士所说为何。”
“苍大人不知,皇上也不知,唯独我一人独知是不是有些太过单调,不够合群呢?那这样,我们今天下午一聚,和皇上一同说说此事如何?”
该死的女人!
苍里风手中使劲,尽管一再隐忍,聪明敏感如天生,又怎么会感应不到当中杀气?
“苍大人不必如此,来,坐下说话。”天生莞尔一笑,不骄不躁。
“不必。”苍里风冷冷回应。
天生扁了扁嘴:“苍大人不必这番态度,天生既然能瞒到现在,自然也不缺这一日两日的。只是薛贵妃……”故意将话顿在了这里,不再向下讲去。
苍里风眸子一眯,望向这个小女子。她淡定从容,不骄不躁,又有一张倾城之颜,绝世之貌。医术了得,人心玩转,气场冷冷,行事果断不输男子。在这宫中,聪明人已经太多了,再平添一个蔡天生,不知又是如何一番血雨腥风。
何况,以薛贵妃的心智,又如何能是她蔡天生的对手。
“蔡院士有话不妨直说,苍里风是个粗人,蔡院士也不必如此藏着掖着。心中想些什么,大可一次对在下说完。”
“哦?”天生眸心一转:“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薛贵妃先前中毒的事情,苍大人是否有耳闻?”
苍里风点了点头,这事虽然被封锁了消息,但他还是略有耳闻的。天生治好薛贵妃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让太后知道的。饶是薛贵妃那张大嘴巴,也知道其中利害,不敢多言语。但是天性如此,又怎能憋得住。只能跟身边几个亲近的人细细说说。
这当中,必然就有了苍里风。
“知道些许。”苍里风应和道。
“那么,苍大人也自然知道是谁将薛贵妃的病症治好了?”天生见苍里风点头,便继续道:“天生只是一个弱女子,做事还得靠薛贵妃帮忙打点一二,可若是薛贵妃大病一愈,便忘记了天生。那天生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话一出,苍里风心间一凉,语速也加快了几分:“蔡院士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天生冷冷一笑,眸光清冽:“苍大人也是个聪明人,自然能想通当中意思。天生知道苍大人与薛贵妃素来交好,大人若是有时间,不妨去薛贵妃那儿走走,打听打听其中消息。问问薛贵妃近来是否有胸闷气短之症。”
“你!”苍里风一怒,瞪着天生道:“你最好不要存什么坏心思。”
“坏心思?天生一介弱质女流,又怎么敢存什么坏心思呢。只是您也知道,治疗薛贵妃的,是害皇上昏迷至此的玉菩萨。”
天生巧妙一断句,俏皮的眨了眨眼。
苍里风故作镇定道:“玉菩萨又如何,天下能解此毒的,除了你蔡天生,还有个安十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