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绿茶一下也是蛮开心的。以季老太太的性子,自家的拍卖会被龚家抹黑,占领了制高点,那不闹个天翻地覆怎么甘心呢。果然,季竞一听直揉眉心,“龚家被我家老太太抓到这一错处,有的闹呢。”末了又道,“你也不用担心,你承办得不错,很谨慎细心,以后的合作还会有。”“好。”鹿之绫点点头,又让封振送了一份茶叶礼盒。龚姿桦现在一身麻烦,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触她霉头。解决完这一桩事,鹿之绫上楼的脚步都松快许多,她推开休息室的门,只见薄妄靠着沙发已经睡着了。楼下这么吵,他居然睡得着?他仍是保持着坐姿,低垂着头,窗口的微风掠过他的短发,一张脸棱角分明,绝色而无害,就像墙上的水墨画,每一笔勾勒都踩中她的喜好,很难不多看两眼。也只有他睡着的时候,她不用费尽心思想怎么同他相处。鹿之绫没出声,转身走到书桌前坐下,戴上耳机听歌。窗格外,云浪翻涌浮沉,变幻无穷形状,湛蓝的天空渐渐染上一抹胭脂红,再被吞没……薄妄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鹿之绫安静地坐在书桌前,什么都没干,就是坐着,白色的耳机线从她发间垂落下来,绕过白皙的脖颈,她面向窗户的方向,目光木然没有焦距,唇角却微微弯着,显然心情不错。“……”薄妄看了好一会儿。他坐起一些,发出些微的响动。鹿之绫转头“看”向他的方向,微笑,“你醒了?”“嗯。”薄妄低沉地应了一声,看向窗外,居然睡到黄昏。“喝杯热水吧。”鹿之绫拿下耳机线站起来,摸着桌上的杯子倒水,关切地道,“浮生说你睡着了,我看你很容易醒,就没敢替你盖毯子,没受凉吧?”薄妄想到之前她给他盖被子,他突然起来要她数数的事。记得还真牢。他站起来看一眼腕上的表,已经忘记有多久没睡满4个小时了。“热水。”鹿之绫端着杯子送出去,薄妄走到她身边,接过来喝了两口。他喝着水,也不提接下来的安排,他总不能一直赖在茶楼吧?和薄妄一起陪爷爷奶奶吃饭鹿之绫不好开口赶人,她想到丁玉君,索性开口,“奶奶想你了,今晚要不要一起回去陪她老人家吃饭?”薄妄的眸色一沉,“你在给我安排事情?”“只是提议。”鹿之绫软声软气,“你不喜欢的话,就算了。你饿吗?想吃什么?我让浮生做。”“……”薄妄将杯中的热水一饮而尽。……丁玉君今天惊喜的不得了,平时要到处抓人才见得到的长孙居然主动回来陪自己吃晚饭。梧桐院里灯火通明,众人热热闹闹地忙碌着,丁玉君乐乐呵呵地亲自下厨。暖黄的灯光照着不大的客厅格外显温馨,薄妄往沙发上一坐,无聊地将电视遥控器从上到下按了一遍,电视里没一个好看的东西。他磨了磨牙。他真是鬼迷心窍才会回来,一点意思都没有。手机震动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季竞的语音——“妄哥,我组了个局,热浪派对,热妞热歌热舞,吵到爆!你来你肯定睡得香!我把定位发给你啊!”薄妄拎起外套,一旁传来一阵笑声。他看过去,鹿之绫正陪着薄清林这个老顽童在玩皮影戏,朦胧的幕上,孙悟空连滚几个后空翻,挥起如意金箍棒。薄清林嘴里哼哧哼哧,“嘿!打死你个妖精!”唐僧慢吞吞地走出来,鹿之绫小心地操作着手中的木杆,念着台词,“悟空,佛门五戒,一戒为杀,你这般凶残为师万万不能留你了。”她的声音自带一股温柔的味道,轻声细语,像是江南的雨,下起来安安静静。她将一侧的发勾在耳后,眉目如诗。薄妄看着,拿外套的手又放回去。鹿之绫陪着薄清林上演三打白骨精,薄清林像是突然反应过来,问道,“之绫,什么是佛门五戒?”“戒杀、戒盗、戒淫、戒妄、戒酒。”鹿之绫解释道。“哦——”薄清楚表示了解,忽然举起手中的孙悟空指向薄妄,“那他就不能取西经,他没戒淫!他让你肚子里有了小宝宝!他太淫、荡了!”“……”鹿之绫黑线。老爷子,你不能仗着你有阿尔茨海默症就丧心病狂地开车!薄妄将衣服扔到一旁,冷淡地道,“老爷子,你儿孙成群,几岁戒的淫?”“去去去。”薄清林一脸嫌弃,“之绫是个女孩子,你怎么能在女孩面前说淫不淫的话,真没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