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人的气运早就注定好了,你看她小时候是财团之首的千金小姐,现在又是财团之首的少奶奶,天生就是个富贵命。”“我说不一定,都没上薄家的族谱呢,你们看夏夫人不也受尽宠爱,结果呢?”鹿之绫无心听她们聊的,一个人往前走去,绕过立柱,在沙发上坐下来,沉默地看着这个连穹顶都高不可攀的薄家。庞大,奢侈,华丽。每一处都价值连城,精美得看不到掩藏在内里的尘埃。“大少奶奶。”闻达见鹿之绫出门,连忙朝她走过来,“您好些了吗?”“嗯。”鹿之绫颌首。“那就好。”闻达笑着从身后拿出一本本子递过去,“正好,这里有一份礼单,都是恭贺大少爷和大奶奶新婚的,您看看。”江北最不缺见风使舵的人,薄妄将一家娱乐公司声势做得这么大,一只脚等于踩进了薄家财团,这个时候不卖个好什么时候卖好。正好连理由都有,这不是刚向公众公开夫妻关系么?鹿之绫接过来,看着上面的一条条名字,差点冷笑出声。连上次在龚家天使慈善晚宴上奚落对付她的王家、明家都送来了重礼,在场的老同学一个都没落下,纷纷赶来逢迎拍马。“闻管家……”一个佣人从外面匆匆走进来,见鹿之绫也在,愣了下,随即道,“季家二小姐季曼诗、四少爷季竞前来拜访大少奶奶。”不等闻管家询问,鹿之绫便道,“请他们进来。”佣人引着季曼诗和季竞从外面走进来,季曼诗穿着一袭黑裙,胸前别着一朵红色玫瑰胸针做点缀,不至于素得失礼,她没有化妆,眼睛又红又肿,不知道哭过几次。季竞一手抱着个绸缎面的盒子,一手搂在季曼诗背后,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声叮嘱,“好了,收敛一下,这是薄家,你在这掉眼泪,那得咱家老太太上门赔礼谢罪才行。”“我知道。”季曼诗明白,她抬眼看去,鹿之绫从沙发上站起来,面容比之前在婚礼上见时明显憔悴无采,不禁愣了下。而季竞一见鹿之绫,则立刻几个滑步夸张地冲过去,“嫂子——”鹿之绫要清算了“啪!”季竞利落地在她面前单膝跪下,露出一个大大的讨好笑容,“嫂子,小弟之前有眼不识亲嫂子,多有怠慢,嫂子千万别跟我一个小孩子计较。”“……”鹿之绫有些无语地看着他。他这小孩子好像年纪比她大。她转眸看向季曼诗,客气地道,“季二小姐请坐。”没理季竞。“谢谢。”季曼诗一边坐一边看向季竞,很是嫌弃,“季竞,你起来……”丢不丢人。季竞没起,托高手中的盒子,一派谄媚样,“珐琅双耳瓶,目前世界上仅存的唯二之一,我跑了好几天才求着人家收藏家卖给我!请嫂子笑纳!”“……”鹿之绫沉默。“看看这上面的山,看看这上面的诗,提得多好!”季竞大肆夸奖,见她面色没变化,不禁道,“嫂子你不喜欢?你不喜欢我立刻给你换更好的……嫂子你喜欢什么,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下来!”“喜欢,谢谢,你先起来吧。”鹿之绫不想和季竞纠缠下去,看一眼闻达,让他把花瓶收起来。闻达接过盒子离开,留下厅里的三个人。“嫂子喜欢就好!”季竞这才站起来,在一旁坐下,“妄哥呢?妄哥不在吗?”妄哥得知道他有多上路子啊!“他去处理sg股份的事。”鹿之绫道。今天sg股权的事落实到位,薄妄有很多事要忙,正好,她也有事要做。“听说你病了,奶奶要我和季竞一定要来看看。”季曼诗和鹿之绫并不熟,也就没有任何的寒暄,直入主题,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绒盒,“这个,给你。”鹿之绫接过来打开。是一对闪耀夺目的婚戒。【曼诗会将我的骨灰制成一对戒指,等将来你去江南走走的时候,帮我把戒指放在鹿景承的墓碑下好吗?就算我陪着他了。】她等的就是这个。鹿之绫看着戒指,手被压得很沉很沉,压到抬不起来。眼底血丝颜色越来越深。季竞看着,瞥一眼自己姐姐,季曼诗叹了口气,道,“娜娜给我留了封信,她在信里再三叮嘱我一定要看看你好不好,她很害怕她的死给你带来更大的痛苦。”“……”鹿之绫握着戒指盒沉默。见她一言不发,季曼诗又道,“你真的不需要自责,我和娜娜多年朋友,我清楚地知道这就是她的宿命,和你拉她拍戏无关,即使她一直不知道鹿景承爱她,当她的恨意随时间淡去,她还是会有这样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