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万仇点头,他的身上仍旧背负着七皇子谋反之事,想要正大光明的离开是不可能了。
从醉仙楼出来后,玄万仇一眼就看到了路边的江宴绪,他小幅度的摇头,江宴绪冲他举起茶杯,像是在以茶代酒,隔空敬他。
与此同时,宁亭靖去见了曾典。
马车驶到曾府门外,宁亭靖掀开帘子下了马车,如今看曾府这块牌匾倒也真是感慨万千,曾典和妹妹相依为命,二人挤在茅草屋的场景至今还历历在目。
在下人的带领下,宁亭靖去了书房。
他们二人在书房商议着近日来的事情,门外和屋顶都叫人守着。
宁亭靖看向曾典,问道:“什么时候才能动手?”
“不急。”曾典静静看着心腹传回来的消息,“玄羽书那里已经开始着急了,毕竟玄策和喻长风都和他撕破了脸,他们二人一走,就犹如断他一臂。”
宁亭靖做不到曾典这样平静,他沉声道:“可他最大的后盾不是玄策和喻长风,而是玄丹臣的旧部和手握余家兵权的余方。”
“玄丹臣的旧部。”曾典点点头,宁亭靖的担忧不无道理,不过这点事不至于让他日日惦记着,他劝道,“宁亭靖,你太把他们当回事了,玄羽书败局已定,现在只待皇上一声令下。”
宁亭靖垂下眼眸:“可他死了,你也不会活。”
宁亭靖这话说得的确对,可这本就是他们一早就商议好的,现在也不用怜惜他的命。
“我说过,一生追随殿下,供殿下差遣,从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命不再属于自己了。”曾典说这话时是笑着的,他仿佛看到玄玉安站在他面前,他又回到了当年。
明明玄玉安比他们小,却还总是装出一副少年老成。
玄玉安克制了一辈子,最讨厌肮脏的东西溅到自己身上,很多时候都是别人在替他动手,他这一生都没有什么污点,除了谋反之事。所以在他下大牢时曾典没有去看,曾典想全了玄玉安最后一份体面。
只要不去看,他就永远都是那个从容大方、举止文雅的七皇子。
曾典也知道这是在欺骗自己,可当时别无他法,在别人指责他狼心狗肺时他也只是隐忍不发,他们说的对,七皇子不止给他指了条明路,更是倾尽一切只为把他培养成自己的左膀右臂,可他却在玄玉安出事后断绝一切关系,明哲保身。
现在已经过去太久了,玄玉安的容貌他都快记不得了,可他们经历的每一件事仍旧记忆犹新。
宁亭靖听后心里五味杂陈,当年计划这个的如今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只有他能够功成身退,可他的身体又能坚持多久?
前段日子玄絮影让太医为其诊脉,太医支支吾吾的回话说宁亭靖忧思过重,旧疾复发,恐时日无多。玄絮影听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宁亭靖站起身拦住了玄絮影,他的身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年少时他还可以逞英雄,可现在的他不行了。
玄絮影失魂落魄地坐回了位子上,他偏过头去,泪珠一颗颗地砸在地上,最后只撂下一句话,让太医想办法,务必要让宁亭靖多活些日子。
这个消息玄絮影让人瞒了下来,只有他们三人清楚。
他记得他教玄絮影的第一件事就是学会离别,学会放手,有些东西攥的越紧,流逝的就会越快。
宁亭靖看着坐在他面前的曾典,或许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在地下相遇,恐怕那时曾典会震惊到语无伦次,最后心里想的话全部化作一声声叹息。
曾典摇摇头,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