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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1页）

黎子清点点头，淡淡地笑：&ldo;好的。&rdo;

&ldo;我走啦。&rdo;一辆车打着双闪停在台阶前，车门打开，一个体型微胖身高中等的年轻男人撑着伞出来，梁安尼踩着小高跟往台阶下走，那人截在半路，将伞举到她的头顶，眼睛里藏着化不开的温柔，嘴上却埋怨道：&ldo;等我来接你呀，还下着雨呢。&rdo;

&ldo;下得也不大。&rdo;梁安尼穿着高跟鞋，与他身高几乎相近，从他手里接过伞，语气里藏不住的开心和甜蜜：&ldo;你太小题大做啦。&rdo;她说完，突然想起身后还站着黎子清，于是扭头，作势要将手里的伞递给他：&ldo;子清，这就是我男朋友，还有，伞借给你用。&rdo;

梁安尼的男朋友大大方方地看过来，笑着跟黎子清打了个招呼：&ldo;你好。&rdo;

&ldo;你好。&rdo;黎子清回以微笑，冲梁安尼摆了摆手，&ldo;不用了，几步路而已，你们快走吧，再见。&rdo;

&ldo;那我们走啦，明天见。&rdo;

&ldo;嗯，明天见。&rdo;

黎子清顶着渐渐密集的牛毛细雨快步走到车子旁，拉开门坐进去，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气息，他伸手将空调打开除湿，跟着就打了个结结实实的喷嚏。

车窗外，雨势顷刻间就大了起来，隐约还能听到天边传来春雷阵阵，车辆开始接二连三地从写字楼的车库里开出来，争相驶入城市主干道，朝着四面八方家的方向前进。

黎子清仰靠在驾驶位上，打开雨刷清洗着前窗玻璃，车内悬挂着的玩偶无风自动，他默默地盯着看了半晌，伸手摘下来，打开车门准备丢去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却半路上又顿住动作，转过身拉开副驾驶的抽屉，将玩偶放了进去。

副驾驶座位空荡荡，不会再有这样一个人，突然伸手扯住玩偶，然后一脸嫌弃地对他说：&ldo;丑死了。&rdo;

季冰驱车开上地面的时候，才发现外面下雨了，雨水接天连地声势浩大，整座城市渐渐水汽弥漫，模糊成镜头前五彩斑斓的虚影。

行人低头躲避着大雨，在路边街角仓皇奔跑，车辆将每个路口都堵得水泄不通，每个人都归心似箭，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目的地。他转动反向盘，将车汇入拥挤的队伍里，漫不经心地等待着。

放在仪表台上的手机陷入了难得的寂静，季冰盯着漆黑的屏幕看了一会儿，伸手拿过来，轻车熟路地点开微信，点进黎子清的对话框。

最后的对话停在两个多月前，黎子清问他：晚上要不要吃土豆炖牛腩?

他回的是：晚上不回去。

此后再无回复。

他甚至忘了那晚自己究竟去了哪里，谁会记得呢?

因为类似这样的夜晚，三年多来，不计其数。

那么多个数不清的夜晚，黎子清独自一人守着偌大的屋子，在黑暗死寂中默默地捱到天亮，他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黎子清关掉空调，发动汽车，导航上显示的实时路况，条条大道红红火火，与其坐这里等雨势小下去，不如堵在路上能走一段是一段。

车子开出几条街，拐上立交桥，转了半圈后下到对面的地上，在城市交通枢纽的十字路口停下来，等待着前方的红灯倒数。

季冰从狭窄拥挤的偏路开出来，上了宽阔的街道，脚下稍稍用力将油门踩到一半，豪华超跑呼啸着驶进广阔的十字路口，堪堪停下来，等待绿灯出现。

雨水稍稍小了下来，积了水的路面碎成一片片镜面玻璃，将城市的璀璨灯光倒影成坑坑洼洼的块状，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马路对面的反向车道最前方，隐约看到一辆白色凯美瑞闪烁着车头灯，停在那里与他遥遥相望。

漫长的等待，红灯终于切换到绿灯，对立两侧最前方的两辆车率先发动，相对而来，在宽阔的十字路口中心区域彼此擦肩而过，接着背向而去，朝着各自的目的地，渐行渐远。

第55章过去式

一月下旬，期末考试如期而至，同学们按耐住躁动不已的心，品尝着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上午第一场语文考试结束，大家纷纷去食堂吃过午饭，之后有的去了操场，有的则回了宿舍，只有极少数的同学按部就班地回到教室，聊天小憩，养精蓄锐，等待着下场考试的来临。

&ldo;黎子清!&rdo;肖恺成横冲直撞地从教室前门跑进来，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又激动又崇拜地说：&ldo;哥们儿，你太厉害了吧!竞赛成绩居然拿了国三!&rdo;

&ldo;卧槽?&rdo;教室里其他几人闻言，纷纷也是惊讶又崇拜地看过来。

王大伟正坐在桌子上跟后排的人聊天，此时也扭过头看向黎子清，难以置信道：&ldo;这么牛逼?&rdo;

&ldo;那可不，&rdo;肖恺成开心得好像拿奖的人是自己，&ldo;虽然是国三，但高一就能拿到这个成绩，确实很牛逼了。咱学校还有个于波，他拿了国一，不过他是高三的，&rdo;肖恺成拍着黎子清的肩膀，一副老母亲看儿子的语气：&ldo;等你高三的时候，肯定比他强。&rdo;

黎子清倒不是很惊讶，因为成绩几天前他就已经知道了，只是肖恺成居然没有提到季冰，让他稍稍有些意外，因为按照之前季冰告诉他的成绩，估摸下来是可以直接进国家集训队的。

&ldo;那季冰呢?&rdo;他状似随意地问：&ldo;是也拿了国一，还是进集训队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