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赵柏行挑着唇角摇摇头,拎着手机一旋,塞回了口袋,理了理西装衣摆,抬腿准备回到包厢。
绕过拐角,一抹条纹高定西装身影正叼着根烟,没什么站相地倚在墙角挑眼看此处,嘴角绽开的笑意欠得不行。
文远地产的世子爷,文俞山,也是京苑的主要竞争对手。
赵柏行恍若未闻走过。
男人怪声怪调的嗓音从身后幽幽飘了来。
“不愧是赵始建那大名鼎鼎的私生子赵总啊,就连跪在地上给女孩子舔鞋都舔得这么熟练。”
赵柏行脚步蓦地一顿,“昨晚看见了?”
文俞山拿下烟,被烟雾呛得咳出声,边咳边笑,“当然了,我怎么能错过赵总跪在女孩裙下擦鞋的精彩场面呢?啧啧啧,牛啊赵柏行,我长这么大还就没给谁跪过,还是个女人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肆无忌惮,整个人没了骨头似的支撑在墙角,夹杂着浓重的烟味喷洒过来。不怪他,势利、刻薄、刁难,这就是他的生长环境,很显然,他的话就是带着显而易见的羞辱意味直奔赵柏行而来。
但赵柏行却并未露出他预想中的恼羞成怒。
与之相反,他只是嫌恶地躲开了二手烟,然后掸了掸西装,淡淡接了句。
“没办法,我们私生子嘛,转正之前总要学点手艺糊口。”
赵柏行略略敛下眼,目光落在文俞山脚上,倏然起了心思。嘴角抬了下,“我给文总擦擦?”
文俞山大抵没有料到他会接这话,愣了一愣,见赵柏行竟真在自己面前弯下腰,被他的真诚震撼,脸上神色出现片刻错乱。
于是下意识抬了抬脚。
下一秒,他右脚皮鞋便被赵柏行取了下来,顺手往后窗外草坪抛了出去。
碰了他鞋的那只手不忘在文俞山的高定西装上擦了擦。
然后以一种轻蔑的,比文俞山方才的嘴脸更可憎千万倍的欠揍口吻说。
“我先回去了。文总捡快点吧,别让人家投资商等太久了。”
“哦,对了。”赵柏行顿了下,指指他手里的烟,“这个能绵延子孙,多抽点。”
身后静默了两三秒,传来男人的跳脚声,和怒不可遏的骂声,“赵柏行!老子草你大爷的!!”
赵柏行没有回头,迈着矜贵的长腿悠哉游哉穿过走廊,抬了抬左手,嗓音拉长。
“去吧,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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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悦挂了电话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没有马上睡觉,而是翻箱倒柜地找起了东西。至于寻找的是什么东西,她自己也不知道。
票据、日记、相册、用了一半的牙膏?
随便什么。
只要自己去过冷度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