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呢?”
“这儿呢,这儿呢!”他殷勤地从怀中掏出了文书交给他。“为了这么一张破纸,我可是费尽了心机。”
他一边掀开坛口,一边抱怨:“那祝家宅邸简直如铜墙铁壁一般,围了一层又一层,藏这文书的密室甚至还有禁卫日夜把守。若不是有我爹的人帮忙,我非得折在那儿不可。”
“多谢。”沈缱认真道。
月如琢一愣,随即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你我之前何必言谢,真要谢的话……便再赠我一坛惊春如何?”
惊春此酒,向来以有价无市闻名。便是将沈缱所有家当连带整个人押在酒楼,也买不到半坛惊春酒。
沈缱很有自知之明,还未等他说完便又关上了门。
隔着门,月如琢的声音隐隐透入屋内,揶揄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幸灾乐祸。
“我只是寻了几张破纸便得了你一坛酒,赵愫愫救了你一命,你可不得趁机以身相许啊?哈哈哈哈……沈缱,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月如琢说的是不当回事的笑言,落在沈缱耳中却好似醍醐灌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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愫愫坐马车刚过了竹林拐角,远远便看见阿浮和斯湫两人眼巴巴往这里看,神态格外焦灼。
从地牢出来后,她得知沈缱落入了陈弼手里,只在门口嘱咐了几句,便马不停蹄去寻人。自从上次随伊葭找人,如今已是第四日。阿浮和斯湫随她一起长大,从小到大从未分离过这般长的时日。
一见她下了马车,阿浮立刻紧紧抱住她。
“姑娘,你去哪儿了,我和斯湫都快急死了!”语气仿佛要哭出声来。
愫愫推了推她的脑袋,笑道:“脏。”
这几日她四处奔袭,已经好几日未曾沐浴过,衣裙脏得仿佛蒙了一层浓浓的雾霭,早已辨不清原本的颜色。
阿浮搂她搂得更紧了,大声道:“姑娘才不脏!”
愫愫哭笑不得,抬头问立在一旁的斯湫:“我不在的这几日,可有人来?”
“这几日院子里都安静得很,并没有人来找,姑娘可是约了人?”
愫愫摇了摇头道:“先进去吧。”
院子里的陈设布置与她去时无异,窗前的兰花已经谢了蕊,唯独叶片独占了轩窗下的一片阳光,生长得茂盛而纤长,似乎比她离去时又长了些许。
蓊郁的桃叶笼映着小亭,石桌上摆着一盘还未下完的棋,似乎还在等待着主人重新执棋对弈。
阿浮见她目光停在兰花上迟迟不动,以为她担心兰花长势,便急忙道:“姑娘你放心,那盆兰花我都好好浇水了,雨日里也都记着搬进了屋,定不会有问题。”
虽不知为何姑娘如此宝贝这盆兰花,但这毕竟是姑娘仔细交代了的事,她可不会有半分懈怠。更何况,上次唯一一次疏漏还险些被发现。
斯湫笑:“我都盯着呢,她侍奉这兰花比侍奉隔壁的猫还仔细。”
愫愫点点头,她自然是信得过她们的。
视线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并未找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