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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小技术员挠了挠头，&ldo;没有什么特别的……&rdo;

&ldo;特别不特别我来判断，&rdo;徐悠打断了他的话，&ldo;你介绍情况就行。&rdo;

&ldo;水联运挺顺利的，&rdo;小技术员皱着眉毛认真回忆，&ldo;罐区那边有几个阀门密封不好，后来换了一批垫片，把管道那片的也都换了……&rdo;

&ldo;更换垫片是谁批的?&rdo;徐悠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ldo;呃……是苏工。&rdo;

&ldo;啊，是苏工。我找到他签字的变更单了。我来看看换上去的垫片型号……&rdo;徐悠翻了翻手里的单子，抬起头飞快地扫了一眼苏成泽。

明明是很淡漠的眼神，几乎不含有任何表情，但是不知为什么，苏成泽却觉得后背莫名其妙地凉了一下。

&ldo;d区的变更单最厚，&rdo;徐悠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上的资料，然后抬起头，一本正经地望着苏成泽，&ldo;现在我想请苏工给解释一下你取消d区中转站的原因。&rdo;

苏成泽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ldo;出事的是e区，关d区什么事?&rdo;

徐悠直直地望着他，很突然地笑了一下，&ldo;难怪了……原来你竟然觉得d区和e区是没有关系的……&rdo;

苏成泽有点儿坐不住了，&ldo;徐悠你卖什么关子!&rdo;

徐悠两只手靠在一起互相敲了敲手指，&ldo;这样吧，小张，你跟苏工讲讲什么叫回路。&rdo;

&ldo;呃……&rdo;缩在角落里的技术员小张愣了一下，蓦然间生出一种躺着也中枪的滑稽感。他看看徐悠，再看看苏成泽，多少有点儿无措地反问一句，&ldo;真让我讲?&rdo;

苏成泽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ldo;徐悠你什么意思?!&rdo;

徐悠从一叠变更单里翻出一张废弃的图纸，翻过来画了一个圆圈，又在圆圈上涂了几个黑点，然后他把这张废图纸举了起来，&ldo;我来简单科普一下。所谓回路……多说一句，这里的回路不是指闭合电路。就是信号从这个点出去，陆续经过a、b、c、d几个点，到达e点，然后再从e点反馈回来一个信号到达最开始的这个点，这就是一条回路。&rdo;他看了看座中人的表情，继续说道：&ldo;至于二次回路……这么说吧，如果某个回路不容易直接控制，或者调节，那么可以另外给它加个二次回路，用来改变或者控制主回路的参数……&rdo;

别人都还好说，就算专业不对口也多少都沾边，只有完全不懂行的庄少东流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他不是听不明白徐悠的简单科普，他不明白的是前面说的一堆垫片、d区中转站之类的跟现在讲的回路又有什么关系。

徐悠停顿了一下，&ldo;这么说吧，原料首先进入a区。等它进入b区的时候，已经不是原料了，而是原料在a区作用之后的产品。&rdo;

庄少东明白了。徐悠其实是在反击苏成泽的指责，是在解释d区进行的变更对e区也是有影响的。连他这个外行都听懂了的话，苏成泽自然也听懂了。正因为听懂了，所以更快地领悟了他话里的讥嘲之意，也就格外地生气。

&ldo;从d区到e区当然是有联系的，&rdo;苏成泽怒道：&ldo;这个谁用你废话，问题是d区的中转站根本就是多余的。&rdo;

徐悠平静地反问他，&ldo;你认为这个中转站多余，所以取消了?你没看过e区管道报上来的参数?你到底知不知道e区管道所能承受的极限压力值?&rdo;

庄少东的脸色微妙地变了。

苏成泽正好看见他这个表情，因此越发地恼怒起来，&ldo;我当然看过。我认为d区中转站的释压管道设计根本就是浪费原材料、增加成本。&rdo;他十分刻薄地看着徐悠，&ldo;我听说这个分压设计还是某人的技术专利，这里面也不排除技术炫耀的成分。我认为从d区出去的压力值e区完全负荷得了……&rdo;

这几句话里苏成泽连着说了几个&ldo;我认为&rdo;。这是一种十分主观的、强调的语气，能很大程度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但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它显然是不太适合的。

无论是时机还是场合，都不适合。

徐悠摇摇头，用一种几乎是看小孩子的眼光看着苏成泽，&ldo;你说的对。很对。d区的压力e区确实能负荷，但若是加上均相催化剂呢?&rdo;

苏成泽脸色蓦的一白。

徐悠将他表情的变化收入眼底，语调里不由自主地带出了叹息之意，&ldo;还有热膨胀系数，这些数据我相信资料里都有。&rdo;

苏成泽徒劳地张了张嘴。

徐悠想了想，觉得还是一次性把话说完更好一些，&ldo;我完全可以理解你想为你的上司节约施工成本的良好愿望。但是认可别人的决定和你的美好愿望并不冲突。苏工，你更换垫片的时候，除了成本之外，到底有没有比较过新旧两种垫片的抗压系数?我相信这两种垫片虽然抗压系数不同，但是在价格上相差并不多。还是说……其实你换掉之前的垫片仅仅因为那是我选的?&rdo;

&ldo;不是这样的……&rdo;苏成泽有些慌乱地看着身旁的庄少东，&ldo;不是这样的……他这是污蔑我……&rdo;

庄少东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正想说几句什么来圆圆场子。就听徐悠冷笑了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之意，&ldo;你有什么可污蔑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