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再聚如何?”杨臻笑滋滋地把话补完,“我手里可不只有这一样温凉的东xz锋在他手中按拍敲打,看上去实在是得意惬意。
林半夏五窍微敞,哑口片刻后欣然点头:“好啊。”
鸿踏雪的表情说不上来是满足还是不满足,若说是满足,那就是在替林半夏终于得了杨臻一句师姐而满足,也是在为自己满足,若说是不满足,便是为自己的无能不满足了。
“今夜我得守着我这位小兄弟,师姐便同小雪和我家大小姐回咱们落脚的那家客栈歇息吧。”杨臻着重给了鸿踏雪一个“好好把握”的眼神。
鸿踏雪一时有些懵,稀里糊涂间,他到底还是没能参透杨臻的真正意图,只以为杨臻是在拜托他好好照顾林半夏。
屋里平静下来之后,杨臻拎了把椅子坐回了床前。林半夏一来一走似乎并未影响到他分毫,突然晓得自己多了个师姐,是个人总得或欣喜或意外一下,不过他却真没什么多余的情绪。老驴头从未向他提起过林半夏,想必这个师姐和他们家老驴头之间是有什么陈年旧账没算清的。她说老驴头走出来了,在杨臻看来她却没有走出来。老驴头就是个死要面子的家伙,要真是他徒弟的话,有什么事是乖乖道歉解决不了的?
“她也是可怜……”
一直横在床上的梁源突然出声了。
杨臻笑出了声:“你没睡着啊?”
“嗯——”梁源一阵尴尬,他只是没忍住感慨了一句,说出来之后却也开始反思这话到底该不该说,他吞了口唾沫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杨臻往椅背上一靠道:“怕你听到就不在你屋里聊了。”
梁源脸上的纱布动了动,此刻他脸的状况根本不足以支撑他笑出来。“从前,我跟着楼师叔下山的时候遇见过她,那回她也跟楼师叔说她在找温凉。”梁源说。
杨臻挠了挠眉峰:“花二十多年的时间找一个人,她自己觉得值得就好了。”
“她可是你师姐啊……”梁源总觉得他应该有点心思心疼一下或者帮一帮林半夏才对。
“她要是真肯听我这个师弟的意见,那我就得告诉她趁早放弃了。”杨臻说。
“为什么?你不应该帮她找吗?”梁源问。人都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家伙怎么就这么果决地要做棒打鸳鸯的人呢?
“天底下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在找温凉,温凉会不知道?”杨臻一句话就让梁源明白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不过他的话还未说完,“温凉要是死了也就罢了,若是活着,知道一个女人找了他二十年却仍不现身,只能说明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林半夏。一个女人花了二十年追逐一个压根对自己没心思的男人,你觉得值得么?我若真当她是师姐怎会把她往深渊里推。”
梁源良久无言以对,自觉都牵强地说:“或许温凉是有什么苦衷呢……”
杨臻短笑一声:“或许就或许吧,不过我不会让我的人赔在这种没有底的或许上。时雨不顾柳绵,自有暖风流连,天地偌大,不差他一个。”
梁源总算拨云恍然,“所以杨大哥你留她是为了给那个‘小雪’……”
杨臻嘿嘿道:“你也看出来了?”
梁源点头,他才明白过来。他在旁把那几人的谈话听了个完整,原本还以为杨臻对他这个师姐是表里如一的冷淡,如今才看出来他还藏了这个心思。
“行了,再聊就要天亮了,你踏踏实实地睡一晚,明日再随我挪地儿吧。”杨臻吹熄了床前的烛台道。
“我伤成这样,明天能动弹吗?”梁源毫无信心。
杨臻扣掌调起冲经道:“我说你行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