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南曜吸了口气,明白自己没有知道穆淳的后手的资格,便道:“下官会做好分内之事的。”
穆淳抬了抬眉毛,算是以表满意。
良久无言,闻南曜已经无可禀报,既然穆淳也没得吩咐,他便打算告辞走人。正欲起身之际,穆淳总算是又开了口。
“闻大人家中有人身在江湖,对此可有他想?”
闻南曜认真道:“私不犯公,下官明白的。”
“那你那个表弟近来如何?”穆淳摸着花猫问。
“舍弟已有八个月未回家了,下官也不清楚。”闻南曜说。他听说过,杨臻给穆淳治过病,眼下多问一句倒也在情理之中。
穆淳动了动眼睛道:“闻大人记得这般清楚?”
闻南曜心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么,嘴上又道:“上次杨将军寿宴殿下也在,下官自然记得。”
穆淳慢悠悠地点头道:“他何时能回来?”
这就有那么点多了,不过闻南曜知道也不必隐瞒:“每年年前都会回来。”
“哦……”穆淳长音一拖。
杨臻十分听话,离开崇安之后便直奔应天府而去。其实这爷孙俩凑在一块能聊得无非就是琴棋书画,杨臻倒也想带着老爷子到处逛逛,可老爷看上去硬朗,但到底不是林年爱那般的神仙人物,身子骨根本经不起多少折腾。杨臻随叫随到地陪王鹤龄下了数日的棋,直到老爷子看见他和棋谱就眼晕才作罢。
他从药师谷带出来了两罐桂花蜜,一罐是老驴头让他带给王鹤龄的,另一罐是老驴头让他留着当零嘴的,不过他在见到林半夏之后便把它交给了她。他听林半夏的话,没把见过她的事告诉老驴头,可他知道她是想跟老驴头和好的,只是在她想明白之前暂时不用他操心罢了。
离开应天之时,跟屁虫鸿踏雪自然撵上了他,又北直上,到中都又得了嵬名岘入伙。鸿踏雪是怕嵬名岘不假,可有杨臻在,嵬名岘也算是他鸿踏雪的绝世打手了,有这俩人护着,鸿踏雪再往北上的时候便是横着走的。
杨臻只消回家一趟,之后便可一心陪鸿踏雪到处找事了。鸿踏雪心情甚好,一路给另二人欢歌笑语,没个清净。
这三个人康健十分,赶起路来跟飞似的,实在让常人汗颜。
途径兖州的时候,他们便觉得这座城有些紧张,去到韦润府上蹭吃蹭喝并趁机一打听才知道是兖青两州合伍演练,除了平右将军以外还有许多大人物要来围观。韦润直道万幸他们来得早,若是再晚一天便要被堵在城门外了。
“你爹也来啊?”鸿踏雪问,“那咱们还去京城吗?”
“应该是不用了。”杨臻说。他们三人此刻正在去兖州府衙的路上,韦润说这里的知府曾经帮过他们的忙,不过此刻他和方副将都忙得首尾难兼顾,实在没空陪他们串门。说实在的,此刻去兖州府衙也未必能逮到有空的兖州知府。
“哈哈!那就省事了,到时候咱们直接去临洮吧!”鸿踏雪蹦得更高了。
“有人跟踪。”嵬名岘冷不丁地低语一句,把蹦到半空的鸿踏雪吓落了回来。
“跟就跟呗,你又不是来惹事的。”杨臻恍若无事。
“你猜不猜得到是什么人?”鸿踏雪规矩了一些。
杨臻再大方显眼不过地一扭头,看着后头闪转的人影笑道:“左不过是来给大人物们清道的小人物们。”
“哟!”鸿踏雪免不了得意洋洋,“那他们可清不动。”
“你哪儿来的自信?”杨臻看他。
鸿踏雪一脸明摆,“这不是有你和剑魁嘛!还有人能打得过你俩?”
杨臻往兖州府衙门口一站,朝柱前站岗的衙役说:“这位兄台,劳驾去通传一声,杨臻前来拜访兖州知府。”
衙役倒是好说话,应了一声便跑进了衙门。
嵬名岘倒是无甚反应,杨臻却笑了一声道:“这还真不一定。”
鸿踏雪不信,嵬名岘则问:“你是说上次擅闯南竹林的人?”
“那人不是咱们的对手。”杨臻说,“兖州的小人物的厉害程度取决于大人物的身份。”
“能有多大?比你爹还大?”鸿踏雪不太信,“那不得是皇帝了?”
“是小杨公子吗?”范承律兴高采烈地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