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一刮,里头还掺着一股淡淡的兰香。
回到院里推开房门,黑洞洞的屋里被月光蒙上了一层冷白。屋里有人,杨臻能觉察出来。他一手搭上背后的藏锋,一手阖上了门。
屋门一关,藏在屋里的人就从角落里凑了过来,杨臻抽出藏锋往身后一顶,藏锋的另一端抵到了那人的心口上。杨臻在黑暗中坐下来,另一只手拇指与中指开弓掐着自己的太阳穴按揉。
被斥着的人还欲往前来,杨臻手里持着劲一推,直接把那个人推了个趔趄。
“公子……”那人轻轻软软地唤了一声。
“是谁的主意?”杨臻问。
黑暗中,刘羽舒早早准备好的周到表情僵在了脸上。
“我……”
“你?”杨臻的语气有笑意,“女儿家动这样的心思?是想学人恬不知耻吗?”
“不是我……”刘羽舒急得哆嗦。
“你觉得给你出这种主意的人是为你好吗?”杨臻掐着太阳穴的手力道又加了一分,这东西的药劲真够大的。
“可是你已经……”刘羽舒还想往前凑。
杨臻霍然起身躲得远了些,摸着黑在屋里翻箱倒柜,他没有备过这种药的解药,不晓得能不能临时凑出一份能将就用的解药。“姑娘,你应该知道我对你无意,所以别为难我,也别作践自己。”他在一堆瓶瓶罐罐中翻找着说。
刘羽舒冲上来就要抱人:“可你明明救了我!”
“姑娘,”杨臻躲着她说,“你要这么说,以后我再救人就得先犹豫一下了。”
“公子,你为何就是不肯依我?”刘羽舒不肯放弃,她听说吃了那药的人会逐渐丧失抵抗理智的能力,如今既然拉下脸来做了,就绝不能半途而废。
杨臻被气笑了,藏锋一伸推住她说:“姑娘,我心有所属不可转移,实在做不得你的良人,你再不听劝告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听了这话,刘羽舒反而更近了一步,似乎是自信只消杨臻碰她一下就胜券在握一样。
杨臻并非全然没有直接打晕她的想法,只是如今药劲正盛,浑身都不自在,动动真气就觉得血气翻腾直往天灵盖上冲。他自嘲般笑了笑,这回是高估自己了,想来当初的刑兆辉也是这等遭遇吧。他摇摇晃晃地坐下来,一瞬间眼中都有些模糊。眼前的人影摆开他的长笛朝他过来,杨臻切齿忍着,攒着劲想站起来直接逃出去。丢人就丢人吧,丢死人也不能认栽。
屋门被嚯的推开,一道娇小灵动的身影背着清冷的月光站在门口咯咯笑道:“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呀?”
刘羽舒将杨臻挡在身后,警惕得看着门口的人。那个人背负月光,正面没在黑暗里,刘羽舒只能辨出那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这位妹妹怕不是走错屋子了吧?”她挤出一个笑,“我家公子正打算歇息,倒真是有些被妹妹给打搅了。”
女孩怪笑了两声说:“你这女人好不知羞,他媳妇我看着都眼馋,好好的一个有妇之夫怎么就成了你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