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谋,你不愿我醒过来是不是就在等着螳螂捕蝉这一刻?”参宿下颌颤抖,“兆辉和固敏都不在了,即便你什么都不做我与你参星师叔也会将峨眉的未来寄托于你,你到底何以至此?”
单以谋痉笑,这个人拖着疲躯不远万里来讨伐他,结果却又几乎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师叔,是我利欲熏心权迷心窍。”他不抬头。
参宿是否真被他这点简单的忏悔说服,众人无从知晓,但参宿接下来的说法却让众人断了继续围观的念想。
“峨眉虽历经掌门更迭,但百年积淀绝不会就此散落,诸位请待我峨眉重振之日!”
接下来的话便是家门不幸自行处置、旁人不容置喙之类云云,歉意到了威也要立住。
“到底还是护短吧?”
“家丑不可外扬嘛!”
人群散去之时议论还在风中。
竹叶青站在原地未动,周从燕拉了拉她,她却直接在参宿和参星狐疑地注视中走上前去。竹叶青边走边从袖兜里掏出来一截雕着左旋螺纹的竹管,经过单以谋之时,单以谋猛地抬起了头。
自始至终不肯抬头的单以谋死死地盯着那截竹管,眼中的惶悸在日头下暴露无遗。
“你是……竹叶青?”参宿隐约认得这个人。
“你啊,”竹叶青没理他,而是直接对参星说,“还记不记得这个?”
参星尚在为“竹叶青”这个名字介怀,看着她手中陌生的东西摇头问:“这是何物?”
“闻一闻。”竹叶青挡住参宿搓开管口朝参星递了递。
周从燕和苏纬虽然站在远处,但看着单以谋的背影仍能清楚地发现他在害怕在颤抖。
参星只是闻了一下就瞬间像是被吓到了一般,这个气味就埋在她记忆苦海的深处,闻到这个气味就想起了那段不堪的事。她趔趄后退,蹀躞几步撞在了门框上。
“怎么回事?”参宿诧然。
参星靠在门框上觳觫不止,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竹叶青盖紧管盖又转向单以谋问:“你呢,认识不认识?”
参星隐隐觉得事有不对,竭声问:“你什么意思?”
“你们的大徒弟,叫刑兆辉的,当时就是被人下了这种药。”
“你……”参星抖抖瑟瑟,嘴唇嚅动却说不出话来。
参宿总算是明白过来竹叶青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兆辉……”
参星的精神崩溃在即,她颤颤巍巍地往前迈了几步踱到单以谋跟前,伸手攥住单以谋的衣裳问:“是不是,是不是你?”单以谋的畏惧和颤抖她都看在眼里,但她不甘至此,总得眼前人给她一个明确的回答。
“是不是你?!”
“师叔,我……”单以谋想伸手碰一碰她,但却胆怯得不敢动作。
参星面色痛苦地笑了出来,眼泪也同时崩落,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单以谋脸上,单以谋直接被打的一个晃悠跌倒在地。
“你混蛋!”参星仪态尽失撕心裂肺地朝他喊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