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鼓噪不断,那小股东周先生笑嘻嘻地在台上唱名,得标富豪们的名字被写在台子上一面大板上,周先生在唱名时,也会略微介绍一下这些富豪地主们的身家,让那些得标的富豪们个个得意昂扬,他们随身领著的跟班奴仆们扯开喉咙鼓舞欢呼著。
抢得头香的富豪来头未必比其他富豪更大,但出手便硬是阔绰许多,以三十万银的价码抢得了标八仙的优先选择权,只见他豪迈地大笑,领著一群跟班豪气地在大厅中逐一和其他富豪握手敬酒,有些富豪强做风度地恭贺他,有些气度小的,便暗暗骂著:&ldo;看他现在嚣张,待会一盏茶的时间便不行了。&rdo;
周先生请那头香富豪上台,那头香富豪手一指,指向三楼八仙房那悬著「夏&rdo;字彩球的方向。在欢呼掌声之下,几个奴仆拉扯著那&ldo;夏&rdo;字彩球的吊绳,听得一声清脆爆声,一片红花洒下,芳香四溢,欢呼声更大了。
那头香富豪在奴仆的带领下,逐步上楼,前往他标得的夏房。其余的富豪们纷纷鼓噪:&ldo;快唱名,咱们得和他比比,先出房的便是输了。&rdo;
气氛更加热烈,其余七间房的得标富豪们,也是豪气万千地上楼,彩球纷纷炸开,彩花芬香在整个八仙楼中飘荡飞旋。
&ldo;好漂亮呀……&rdo;陈块、张三龙等趴伏在廊台边伸手去接那些彩色花瓣,呢喃地说:&ldo;就好像是……&rdo;
&ldo;下起雪来了。&rdo;
数桌之外的卫靖呵呵一笑,他脸上贴著棉花猪皮,笑容也显得十分诡异,他拿著一面巾布擦擦鼻子,跟著露出了十分嫌恶的表情──巾布上沾有刺鼻的提神药液。
&ldo;美丽的冬冬姑娘,可爱的冬冬姑娘,爷儿我来啦,虽然爷儿没抢得头香,不过却没让你被前头两个老不羞抢啦,呵呵呵呵……嘻嘻嘿嘿……&rdo;那标得第三顺位的富豪刚刚趾高气昂地步入八仙房,便将舌头挂了出来,一面摇摆著屁股,一面朝大床走去。
&ldo;大老爷,替我倒杯酒。&rdo;在那雪白帐幔之后隐约可见到一个婀娜姑娘侧躺著,温香软语地说著话。
&ldo;好、好!倒什么都行!&rdo;这第三顺位的富豪嘻嘻哈哈地一面褪除衣裤,一面斟了杯酒,便要往床上扑。
&ldo;大老爷,你先洗洗澡。&rdo;雪白帐幔后伸出一条雪白的胳臂,接过了那杯酒,还在那第三顺位的富豪鼻子上轻轻一点。
&ldo;噫──&rdo;那富豪的在递酒之时手指轻轻触到了姑娘的手背,他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他觉得全身都要胀得爆炸了,他急急地说:&ldo;好好!我洗个干净,你慢慢地喝,别喝完啦,待会我喂你喝!&rdo;
那富豪大声嚷著,冲入浴室,像只泼猴一样洗刷著身体,还哼著歌,他快快洗净了身子,裹著一条毛巾,湿淋淋地出来,哈哈笑著张开床外那雪白帐幔,只见到姑娘裹著一条软被,背对著他。
&ldo;大棠之龙来也──&rdo;那富豪揭下了自己身上的毛巾,扑冲上床,将那姑娘扳动转身,一见之下却是惊骇地向后飞弹。
那裹著薄被的哪里是姑娘,分明是一个嘴里塞了巾布的中年汉子,是方才那猥琐小富豪,小富豪也光溜著身子,和那大富豪大眼瞪著小眼。
床上大被翻掀,将那大小富豪都卷入了被子里,两个赤裸裸的男人拥成一块,一个白影自他们顶上翻跃落在他们脚边,大小富豪们只觉得脚上给绳子捆了,那白影扯动长绳,将他们自床上拉起,大小富豪身子贴在一块儿,裹著一圈被子,给那白影儿踢出了门。
&ldo;哗──&rdo;大小富豪撞出了门,外头鼓噪的宾客们全看傻了眼。
&ldo;也不用兴奋成这样!&rdo;八仙楼的侍者们远远看了,赶紧上来帮忙,此时其余七间房全爆出了骚动吵嚷。
&ldo;哪里是八仙!分明是一个老姑婆!&rdo;标中夏字彩球姑娘的头香富豪,抱著衣裤冲出了房,气急败坏地吼叫,但当他见到另一边标得&ldo;春&rdo;字彩球的二号富豪也气冲冲地揪著一个中年妇人出来时,更是惊骇莫名。
那标得&ldo;春&rdo;字彩球的二号富豪揪著的那中年&ldo;姑娘&rdo;,竟是标得&ldo;夏&rdo;字彩球头香富豪的老婆。
&ldo;啊,你抓著我老婆干啥──&rdo;头香富豪冲向那二号富豪,一阵扭打,头香富豪口中的&ldo;老姑婆&rdo;也哭哭啼啼地奔出了房,立时惹起另一边秋字彩球门外奴仆的叫喊声:&ldo;那是咱家夫人!&rdo;
&ldo;里头是个男的!&rdo;
&ldo;操──耍我!&rdo;
&ldo;八仙楼的掌柜啊!&rdo;
八个富豪们暴躁地搅和成了一团,底下的小富豪们、闯天门的围事弟兄们、樊军一行人全看傻了眼,他们急急忙忙地冲上楼支援,这才知道八个姑娘给人调了包,全变成了富豪们彼此的老婆,或是光著屁股的老男人。
&ldo;哈哈!&rdo;卫靖不由得笑出了声,他见到那光著屁股的猥琐小富豪在混乱打闹之中给人踢下了楼。
&ldo;出乱子了,快通知外头的人!&rdo;曲子燕惊愕地下令,号令传扬开来,八仙楼外墙上哗啦啦地洒下大网,隔邻酒楼的闯天门帮众纷纷持著兵刃和弓箭,专注凝神地盯著八仙楼每一扇窗子。
众人的吵嚷嚣叫淹没了那突如其来的一阵啪啦声,但大伙儿还是察觉到逐渐黯淡的光线,有几盏主灯变得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