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巨细无遗地记录,等墨干后藏回里衣口袋。
支出去的丫鬟还没回来,孟萝时趁着时辰还不晚,独自前往老夫人的院子。
侯府作为府宅来说实在偏小,因而她按照白天记下的路线还没走出去多远,迎面跟端着洗脚水的丫鬟撞了个正着。
“姑娘,你要去哪儿。”
孟萝时:“…………”
她仰头望着高悬于夜空中的半轮月亮,露出深奥难以揣测的神情:“今晚月色很好,我打算去找老夫人聊聊诗与远方。”
丫鬟低头看着洗脚盆里的月亮倒影:“那姑娘你还洗脚吗?”
孟萝时微笑道:“老夫人兴许没洗,端给老夫人吧。”
两人沉默地走在狭窄的石道上,尴尬感在抵达老夫人院子时达到了巅峰。
房门没关,老夫人坐在躺椅上脚浸泡在金色的盆里,嬷嬷蹲在前头按摩脚心,远远瞧着岁月静好。
两人像雕像般呆站了一会儿,丫鬟偏头看向孟萝时:“姑娘,还洗吗?”
孟萝时露出恰当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温柔道:“你介意当一次按摩师吗?”
丫鬟:“?”
离屋子近了后,压着的低呵声传进两人的耳朵,带着滔天的怒火,将一只脚踏上台阶的孟萝时吓得一愣。
“两年前我就同你说过不要打这种败坏门风的主意,你倒好整整两年都没收心。”老夫人边说着边拍打椅子扶手。
另一道男声稍显虚心:“母亲,儿子既然能惦记两年,就说明是真心想娶怀瑜进府,不是一时兴起。”
老夫人气得差点从躺椅里蹦起来:“不要脸,瑜丫头几岁,你几岁,你是怎么说出这种混账话的。”
孟萝时悄悄地往左边挪了一步,这才看见被门挡住的桌椅边还坐着德安侯。
丫鬟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气愤又小声:“哇。”
随即用鄙弃的神色瞥孟萝时。
两人明晃晃地在门口站了半晌,没一人发现,还是嬷嬷感觉视线被挡,抬头才看见,赶紧轻拍了下老夫人的脚背,提醒道:“孟姑娘来了,怎的不让丫鬟提前通报声。”
空气蓦然安静,屋内的视线齐齐转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