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曲也一样无法相信,哪怕这是她的亲身经历,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再怎么不相信也无法改变。
忽然的,景曲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艰难的支起身体,虽然虚弱的样子很让人心疼。
“父亲,太子有勇无谋,心胸狭隘,要不,扶持五王子?”
听到这种想法,景天连想都没有想过就直接摇了摇头,还认真的说:“周王后其父周囸是令伊,周家又是贵族之首,两家联合,景家无需冒险无需付出便可获利,所以当时为父便同意这婚姻,现如今比较麻烦,五王子此举确实动摇太子的位置,只是太子身后有王后、有令伊、有贵族,连那国师都是王后的人,这些年又不知道多了哪些没有冒头的同伙…五王子有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即使景家支持,五王子也没多少胜算,为父得跟令伊谈谈,或许可以…”
在景天想着表露自己的想法的时候,恰好外面传来敲门声,还有人在外面说:“司马大人,府外有人求见,他声称下相季家。”
“下相季家!”景天惊讶的喊了出来,因为他知道:(下相是刘国君王季布的老家,下相季家不正是如今的王族吗?若是王后派人前来,无需如此,那应该是五王子!)
想到这些,景天先是迟疑一下,随即就说:“把贵客带到主厅。”
说罢就看了景曲一眼,然后若有所思的走向主厅。
而此时,回来的下人引领我前往司马府主厅,景天早已经坐在那里,他一眼就认出我是五王子,只是那气势和眼神与当初认知的已然不同。
景天站起来刚要准备行礼,他万万没想到,没想到我会厚颜无耻的先行礼!?
“拜见丈人!”
这话像开口杀那样让景天不知所措,既然丈人选择沉默,那就我来说吧。
“丈人无需担心,王后势大,若她知晓,本王子也活不到这里,而景家乃大楚景家之人,无需害怕事情败露。”
大楚有三大贵族,景家便是其中的一家,景天是景家的嫡系,跟随季布作战立功,在季布封王后就跟着季布到刘国担任司马。
“话虽如此,有主家庇护确实能自保,只是楚国景家也不能干预诸侯王国的国事,本司马在刘国并非王后之敌,没有胜算,还不如与王后为盟得到好处,五王子是聪明人,自然清楚。”
景天会说这样的话,我也早有预料,因为我若是景天,我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我没有立刻说什么,自顾自的坐在座椅上,还刻意的坐在隔开一个座位的位置,让他误以为是我在跟他保持距离,而不是求着他,这只是一种思维上的方式,只有这样,我们才是平等的关系,景天才会认真思考我的建议。
“无需冒险就有收益的买卖谁不做?不过丈人得明白,若太子王后贤良,前太子就不会夭折,本王子也不会与之为敌,事与愿违,太子王后皆心胸狭窄之人,此事发生,太子王后已经不再相信景家,往后稳固政权,景家也会被抛弃,这还能获利吗?”
这话说到重点上,只是景天也不是一个能被轻易忽悠的人,他轻蔑的笑了笑,然后平淡的说:
“是,也不是,要抛弃景家也是在稳定政权之后,在此之前,景家无需付出便可获利,虽然不多,终归比没有的好,若与王后为敌,需要付出很多的本钱,收益也不见得会有,五王子你说,要是殿下,殿下会如何选择?”
景天说完话就认真看着我,他或许以为我会展现出失落、挫败,可我这种人天生逆骨,偏偏要做出他想象中相反的表现。
“丈人过于看重明面,而且景曲小姐难道不是景家的付出吗?以景曲小姐往后被冷落为代价的付出,且不说亲情,如此知书达礼的绝世美人,嫁与大楚王室亦比嫁给太子收益要高,那为何还要嫁于太子?不嫁,那王后只会把景家当作潜在敌人,或许丈人得提前回乡!”
我的话直戳要害,景天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很欣赏眼前的我,只是…
“五王子所言极是,既然如此,本司马也不必站殿下这边。”
让太子失去景家是削弱太子的实力,可我依然还是无权无势的庶子,根本无法与太子为敌,要想争夺太子之位,就必须得到景家的支持。
“说了丈人过于看重明面,贵族、文臣又如何能与军权相比?且父王是将领出身,丈人又与父王多次征战沙场,其地位无人能及。至于王后,她虽是势大,若本王子能削弱王后的实力呢?顺便将她的人替换我的人,那本王子还是丈人眼中那个无权无势的庶子吗!?”
听到这些话,看到这般镇定的我,这一刻景天再也坐不住,他先是站起来看了看我,看着我那自信的面容,他笑了笑,然后又坐下静想:(五王子势单力薄,极其需要景家扶持,若他真有这智谋,胜算也不会低,到时景家的收益也会很大,只是…)
“本司马该如何相信殿下能做到呢?在事成之前,一切皆为虚言。”
这样的问题,我早有预料,因此我可以很自信很明确的说:
“那丈人给本王子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内,本王子会把国师除掉,若本王子能做到,请丈人将景曲小姐嫁与本王子,本王子利用景曲小姐,心有愧疚,景曲小姐为我挡箭,对我有恩,我若登基必立景曲小姐为王后。”
此言一出,景天已经没必要再说什么,他不站在五王子那边是因为现在的景家不是王后的对手,若五王子能减弱王后的实力,在利益比风险高的时候,那景家也并非不可与之为伍。
“那便如此,待殿下佳音。”景天认真的作揖,这是他真心认同眼前的我。
已经得到确切答复,再说什么,反而容易引起对方抗拒,为此,我在行礼过后便离开司马府。
其实我内心非常清楚,在计划内,对付国师无需一个月的时间,说一个月仅仅其为了让对方更相信我,仅此而已!
事成,我的心结也得以打开,现在的心情跟来的时候不同,来的时候,心情是凝重的,还要不断预判景天会说的话,然后提前想好说辞。
而此时是轻松的,这一路上还看着空荡的街道,看着那光亮闪闪的万家灯火,这一切那么的繁华,这一幕是那些大官们口中的盛世。
其实季烨知道,因为这里是王城至王宫的四条直线之一,路线上的两边皆是贵族富商,那些真正的贫苦之人在某个角落里受到黑暗的侵袭,但那些大官们根本就不知道,甚至刻意掩藏。
想到这些,我又想起当初,那是在太子遇害的前两个月,太子太傅与太子发生争吵!尤其记得太傅说过的那句话:“少部份人的盛世,恰恰是大部份人的悲哀!”
在记忆中完全记不住那个太子太傅的面容,更不知道来历,我只知道,那是陈王后特意请来的,陈王后也一直很敬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