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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页(第1页)

转头看看,幸亏徐谦站得远,应该没听见什么。3邻居蒋芃家是两年前住到这里的,因为换了小房子,只有两个卧室,蒋芃便趁机搬出去租房子住了。她家和徐老爷子家房子前后挨着,蒋芃回家会路过徐家,只不过蒋芃家住的是楼梯房,50平的两居室。徐老爷子家是一栋4层高的老式独户落地房,虽然房龄比蒋芃他们家更老,但胜在面积大。她们家搬来这里,蒋芃一次都没碰见过徐谦,完全不知道徐谦就是徐老爷子的孙子。前几个月徐老爷子家重新装修,她也没见着什么人。这怎么一下子就变成邻居了?还这么近。蒋芃热好菜,蒋昊刚好回来,风尘仆仆的。最近这两年他似乎变得特别忙,蒋芃一般一个月会回家两到四次,回来都见不到她哥的人。蒋昊喊着饿死了,蒋芃给蒋昊盛了满满一大碗米饭,吃到一半,蒋芃问:“哥,你说我要是跟妈说我在外面跳街舞,她会不会气死?”蒋昊抬头看她一眼,夹一筷子菜进嘴里,冷不丁说:“我辞职了。”蒋芃震惊地睁圆了眼睛。蒋昊倒是不紧不慢的:“叫你回来就是想跟你们说这事,待会儿帮我劝劝妈。”“为什么?”蒋芃即惊讶又心口发堵,辞职多大的事情啊,这么轻易就说出口。蒋昊回到蒋芃前面的问题上来:“生气是肯定的。你喜欢跳舞自己玩玩就好,别当成赚钱的饭碗,这行太辛苦,又不稳定。不过你都这么大个人了,妈也真是,怎么这么固执。”蒋芃已经没心情考虑自己的事情了:“你辞职了干什么?”“不要这副表情,你老哥我在创业,我辞职两年了,没跟你们说是怕把妈气的高血压。我现在开了两家生煎包店,马上准备开第三家了。”蒋昊没管妹妹惊讶的表情,继续说:“放心,我没有胡来。我事先是做过详细市场调研的,第一家店就开在南城大学附近,生意很好,那边都是沙县小吃、麻辣烫、盖浇饭,小且散乱,没有标准化的小食店。我做生煎,供的都是成品,标准化生产,即来即拿,不需要等。我想带你和妈去吃一下的,不是你忙就是我忙,要么就是老妈不愿意出去。我的计划是做成品牌,开连锁店。”“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公务员的工作辞了可惜。可是你想,就我们家现在的情况,我肯定不能一辈子拿那几个死工资,按我之前的工资,什么时候是个头,难道要一辈子住在这个几十平的房子里?”蒋芃更加震惊了:“你居然瞒了我们两年?你怎么能什么都不说?”“说了爸妈会同意我辞职?”“可是……可是你哪儿来的钱创业?”“当初爸卖房子,我原本手里存的钱他不是就没拿去了嘛,另外我从外面还借了点。”蒋芃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哥哥会这么大的胆子,家里已经没什么资产了,要是他生意再亏了,他们家就真的什么都没jsg有了。蒋昊倒是很淡定:“你说你想出去跳街舞,是工作不顺心?还是收入不够花?你怎么不跟我说,哥哥还给不起妹妹零花钱了?”“钱够的,我也没什么大花销……我就是想做做兼职。”“兼职啊,想做就做呗,就是要注意安全,别接那种三更半夜的活儿。”蒋昊居然把话说得这么轻松,看样子他真是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可蒋芃却更郁闷了,她为什么做不到“光明正大”的跳舞。“哥,你就真的一点不怕妈生气吗?”蒋昊收拾碗筷,站起身面朝厨房,停顿一秒,又转过来,深吸一口气,按捺住些愤怒的情绪:“我厌烦了她老是拿养我们多么辛苦、多么不容易来当借口。厌烦了叫我们只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生我们养我们就要我们听她的话?这不是控制我们的理由!”蒋芃何尝不厌倦,她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裹挟着,一步步偏离自己想走的人生轨道。小时候她说想学跳舞,刘女士很高兴她能有兴趣爱好,立刻带她报了学习班。她觉得刘女士是个好母亲,她提出的合理要求刘女士都会尽力满足。要不是因为初二那一次,班主任找刘女士谈话,还有同学们那样对她。那之后的很多年,蒋芃都告诉自己,她不能再跳舞不是因为刘女士,是因为她自己太不小心了,如果她不臭美,如果她多穿一件衣服,刘女士就不会对她上台那么厌恶。现在她知道了,和她当时穿什么无关,和她是不是爱美也无关。仅仅是因为刘女士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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