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怕死,她怎么忘了呢。
匕首抖落,溅起颗颗血珠,元月慢慢摇了摇头,平静道:“不杀你,杀你脏我的手。”
“……那便上药。”并非错觉,她看见,一丝痛苦自他眸间闪过。
杜阙屈膝伏在床前,视线同她齐平:“衣裳脱了。”
她不闪不避:“无耻。”
他笑着:“我虽是个衣冠禽兽,可也懂得来日方长的道理。”他刻意将“来日方长”四字的尾音拉长,警告意味明显。
“若你不愿动手,由我代劳也不是不行。”他加深笑意慢条斯理补充。
元月清楚,即便他有伤在身,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换言之,她没得选:“我自己来,你转过身去。”
他没说什么,侧开脸。
身上酸痛,心中酸楚,解衣的动作慢之又慢,杜阙却极有耐心,一直未曾催促。
衣衫一件件褪去,温度一点点流失,元月头一回意识到,近五月的天儿原来也能这么冷。
“我好了。”她留给他一个背影。
簇簇光亮落入眼底,她完完全全暴露在空气中。
瓶盖揭开时发出轻微叮叮声,每一下都牵动着心弦。
凉凉的,痒痒的,同昨夜的触感截然相反。
“转过来。”心慌意乱时,杜阙说。
躲不过,跑不掉,留给她的选择,实在太少。
心中一叹,元月缓缓回身,视野堪堪被一片暗色覆盖。
他用布条遮住了她的眼。
酥麻的触感再度袭来,由锁骨一路往下,好似一阵冷风吹过,带起阵阵寒意。
“疼不疼?”杜阙问出这句话时,寒凉正侵蚀着她的胸脯,那里伤得最重。
“明知故问的举动,会让你更加愉悦,对么?”
她心如明镜:他根本不是在上药。
这话仿佛戳中了痛处,他微微一顿,猛地捏向内捏了一把:“看来还是不疼。”
比起被“惩罚”的痛感,更多的是屈辱,不争气的,泪花盈眶,冲破玄带堕下:“卑鄙,龌龊!你真叫我看不起你!”
他沉沉一笑,移手往下,轻轻一点:“是你多心了,我只是在搽药而已。”
半个时辰后,这场对峙趋近尾声。
眼前遮挡不再,肩上却多了件外衫,裹着杜阙气息的外衫。
“每天这个时候,我都会过来,直到你好全为止。”
看时,他半边身子已隐入夜色。
杜阙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往后半个月,他日日都来,且日日都趁夜而来,每回必啃、咬她半个时辰,但未有更过分之举,诚如他所言:来日方长。
蹉跎至五月中旬,元月的身子才大好,可心里留下的阴影却难以消除,整日闷在屋里,有人来便勉强敷衍几句,无人来则靠窗发痴。
缀锦放心不下,多番欲请杜衡来安慰元月,皆被人拦住,气不过问缘由,人便道:“殿下吩咐,夫人大病初愈,不宜见人。”
每每受挫,缀锦只能憋在心里,半点不敢透露给元月。
捱到下旬,元月的生辰近了,往年她的生辰皆是在元府由许夫人、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