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事还闹到皇上和皇后那里去了?
莫非那日满彧之所以受刑,也是因为拒绝皇上赐婚?
抗旨可是一不小心要掉脑袋的大罪,他竟然能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
“不过,他倒没有说要娶你做正妻。本宫与他没有缘分,也不会迁怒于你,天下的好儿郎千千万,不必独栖一枝。日后你开你的胭脂铺子,我做我的大鄄公主,咱们各行其路,互不干扰。好了,你去看你的牡丹吧,我在这守了一半个时辰它都不开,已经乏了,回去歇息了。”
昭柔公主潇洒地挥了挥手,由几位宫人搀扶着,坐到了一艘低调的小舟上。
靠了岸,离开她们的视线范围,昭柔公主捂着脸,一头扎进了马车之上。
几位随行宫人面面相觑,春桃平日里是最得公主信赖的,这时不得不硬着头皮提裙上去,轻声安慰正啜泣的公主,“殿下,莫要伤心了,好歹娘娘吩咐的事您办成了不是?娘娘真是神机妙算,那贺娴枝一言一行,与她所预料的一点不差。”
“办成了又怎么样!我还不是嫁不成我喜欢的人!”昭柔公主悲从中来,低声呜咽,“我还要装作大方,看他们浓情蜜意!”
春桃叹道:“殿下,您只要听从娘娘懿言,绝对没错。想那个贺娴枝也做不成正室,日后有的是她苦的。您不一样,您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公主,多得是俊才随您挑呐。”
“做什么皇家公主,我看他就是畏惧父皇权势,不想与我一样,做这笼中鸟!”
正悲恸说着,她又瞥见旁边悬挂的鸟笼,那金羽画眉犹自低头啄食,不见愁意。
昭柔气极,抓起鸟笼往车窗外用力掷去,“这蠢畜牲!滚,都给我滚!!”
鸟笼砸中窗外大树,笼门扭曲变形,画眉惊恐之下嘶鸣几声,自那缝隙钻出,展翅飞向广阔天地。
湖心沙汀上,娴枝还在发着愣,白鸢过来,脸色却不大好看。
“这事居然让皇后知道了。皇上那都不要紧,他只关心朝政,对这些不会过于在意。但皇后么……我还是希望,她贵人多忘事,明日就抛之脑后了。”
娴枝记起来她曾在宫中服侍过,问道:“我记得,当今在位的皇后娘娘,不是昭柔公主的亲母后?”
“不是亲母后,但是待她比亲母后还亲。”白鸢摸了摸自己的佩剑,眉眼微沉,“先皇后才是昭柔公主的生母,护驾仙逝后,由她妹妹接替了皇后的位置。现在执掌凤印的那位,可是出了名的严苛冷厉、慧极近妖,后宫里没有她看不明白的事。我当年就是因为一支剑舞跳得让她不满意,就将我逐出了宫。”
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娴枝诧异地望她一眼,“所以你记恨她?”
“记恨?当然记恨。”白鸢冷笑一声,“只是,并不为这个。”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沙汀中央。
只见尤其青翠欲滴的几簇草叶,一丛牡丹含苞待放卧在当中,却也没有人人称叹的仙葩之姿。
她不由得有些失望,“你不是说这牡丹今晚会开吗?而且这么看来,也不过如此。”
“都没开,有什么好看的。”
白鸢显得有些兴致缺缺,转头遥望一眼湖边连绵山峦,忽而笑道:“你哄一哄这牡丹,问她们愿不愿意开?或许就成了。”
此言一出,附近几个站得近的听到,都笑了起来,觉得白鸢讲了个笑话。
娴枝此时的心情略微松快了些,便也同她玩笑道:“好呀,那我试试。”
语毕,她上前一步,对牡丹道:“好牡丹,乖牡丹,你要是能听见我的话,就赏个脸开几朵,让我开开眼吧。我可是为你二顾茅庐的诚心人,上次落水,险些进了鬼门关呢。”
没成想,她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花苞微微翕动,竟然真在众人的诧异惊叹中,慢慢地伸展蜷缩的花瓣,盛放了。
紧接着,周围几个花苞也慢慢盛开。
赋芳牡丹的花冠艳冶多重,颜色深浅交映,花叶依偎相搀,当心缀檀蕊,宛若美人醉。
此时已近黄昏,天色漫金,坠落其上,如同撒了一层金粉,熠熠生辉,除开美艳外,又有金昭玉粹的大气之态,别具一格。
“真开了……”
有此倾城好颜色,天教晚发赛诸花1。
娴枝口中喃喃,静静凝望着眼前盛景,没注意到,白鸢也正望着她笑。
却像是透过她的影子,在看另一个人。
回去的车上,娴枝越想越不对劲,缠着白鸢问,是不是这赋芳牡丹习性特殊,要有人对着说话才能开?
白鸢觉得她真有点傻,“今日人难道不多?那日画舫赏春,湖上游人更多。我若是花都要被吵死了,你想想,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