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豆豆一时被噎得没话,反感地往后缩了缩脖子,见他半天还在笑盈盈地盯着自己,突然就有点没底气,不知道为什么脸还有点热,于是慌乱地低头准备捞面吃,发现面没几根了,汤里却飘着一圈红油。
她不吃辣油,谁使坏给她放的?下意识就抬眼去瞪秦零:“手挺快啊。”
秦零却举手投降,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什么意思?
秦零又指一指她的鼻子。
什么意思?
突然碗里“滴答”一声,屋顶漏水吗?低头一看,汤里又多了一滴红油,两滴红油……妈的,流鼻血了。
这天干物燥的还猛吃驴肉,不上火才怪。
“这位唐小姐,还说什么有你在不用怕,我看你才是来劫色的。”
唐豆豆懒得理他,胡乱抹了两把血还止不住,就随手去抓桌上的餐巾纸。秦零一把拍开,一边说“这纸不卫生”,一边就往自己口袋里摸,摸半天没摸出纸巾来,就直接俯身过来拿手掌擦掉她满鼻子满嘴的血,另只手按下额头让她仰面朝天,“别用纸了,脏,等等就好了。”
唐豆豆一愣,旋即恼羞成怒:“神经病啊?你手就不脏吗?”
“我手不脏啊,不信你闻闻。”
“你买面没花钱吗?”
“不是我掏的钱啊。”
“你没掏钱,人家白送你的吗?”这句话刚说完,就看到三个男人一人端了一碗面站在她脑袋顶上,眼睛朝下嘴朝上地看着她……秦零朝他们道,“这位小姐跟我们拼桌,瓜子,再拿个凳子来。”
“好的秦先生。”
“你、你、你……”唐豆豆话都说不囫囵了,“你有同伴啊?”
“不然我还真是怕被劫色吗?”
“……”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唐豆豆真是谢天谢地谢它解围,礼貌地推开秦零的手,摸了摸鼻血已经不流了,接起电话一听,师父在那边急吼吼地说:“黄衣服双肩包个不高,出去了出去了!”
唐豆豆知道这是目标来了,立即转头搜寻窗外,果然见一个符合描述的男人正从玉器行里走出来,心里急着要去追,却又不想让秦零他们看出端倪,只好咳嗽好几声,装模作样说“我吃完了就不打扰你们了”,才起身不自在地出了店门。
临走时看到秦零也掏出手机点了点,还笑着问了她一句“不留个联系方式吗”,她没理会。
******
本以为那两辆g55会尾随他们,甚至都想好了甩开他们的策略,然而并没有。
倒是因为总瞟后视镜,差点儿把前面要跟的车跟丢。
是自己多虑了吗?秦零此刻出现在玉器行对面的小饭馆里真的只是偶然吗?怎么想都不可能。
出差,出个鸡毛。第二个向玉器铺老板打听“敦煌血玉”的人,八成就是他。就知道那天省博的事情跟他脱不了干系。
既然同样是盯梢的,那他们现在怎么没有采取行动呢?还是说她判断错了,那两辆g55不是他的?还是说她现在跟错了目标?
不过不应该会错,按照唐纪元的描述,前面驾驶这辆黑色老旧皮卡的黄衣男子刚才进到玉器行里找到那个鬼瘦鬼瘦的玉器铺老板后,神神秘秘地交待了两句话,随后在纸上留了一串号码,看口型是说是他的“新号码”,然后从铺子里拿了包东西就走了。
“我前儿也跟那老板聊过两句闲篇,特别爱夸口的一人,太特么容易吊话了。他说他有渠道,能搞到探险用的全套装备,枪支弹药都没问题,还是质量上乘的外国货,问我要不要。”唐纪元叼着烟斗说,“所以我猜测,那采玉人行动前一般都会来他这儿补充物资装备。果然我没猜错吧,他今儿是空手来的,那就说明是还没行动呢。”
“这可真是让我们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唐豆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