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翁又颔首。”谁?”
基翁答:”待大川醒转才发落。””医生怎么讲?””医生觉得头脸心脏仍存已是万幸。”
到了医院,也只能隔着玻璃看视。
看护说:”要替他换药了,相当残忍,不宜一些人观看。”
基翁忽然说:”她不怕。”
看护点点头。
川流仍然昏迷,鼻喉插着管子,脸容无损,头发烤焦,一脸胡须渣。
医生解开他肩背纱布,筋肉像剥了皮的兔子一般,粉红色,异常可怕,基翁别转脸。
他听到小云低声说:”这是男女永远不能平等之处,你看,川哥受伤,大家毫不担心他以后可还嫁得出去,只希祈祷祝他早日康复,换转是女生,那有这样便宜。”
小云竟如此达观,兼添上三分幽默,基翁受她宽阔胸襟感染,顿时觉得希望不滅。
这朵云确有过人之处。
基翁对她另眼相看。
他朝她点点头。
不一会,凯撒带着其他伙伴赶到。
众男气急败坏聚在一堆隔着玻璃观看躺在病床的大川。
他们全部高大英伟,穿着皮夹克,剃平头留胡须渣,乍看像煞一组电影工作人员,叫女看护们侧目。
小云在阳光下看清楚他们,其实,连基翁与凯撒在内,全不过是大男孩,平均年龄二十二岁。
凯撒轻声说:”车主听到消息跳起,原来他已经把车子登记拍卖。又不好意思只问车不问人,故此急得撒尿,我立刻告诉他大川拼命救出车子,他呆半响,没声价道谢,最奇是大川连电脑及他一套随手工具与若干重要合约文件也一并救出,可是伤成——唉。”
另一伙计说:”我已物色得新址,一个亲戚愿意暂借车房予我们营运”
凯撒说:”我已报知保险公司。”
看护出来:”医生只予一名亲人进去见他。”
大家看向小云。
看护说:”请换保护袍及口罩。”
连鞋子也得脱去换上胶布套。
小云轻轻走近。
大川微微睁眼,微微牵动嘴角,”嗨,哭娃。”
小云握住他的大手。”可有哭得眼珠掉出来?”
小云轻轻答:”头脸哭得肿如猪八戒,故此遮在口罩下。”
他抬头看到玻璃外众手足,朝他们点头。
各人装出各种手势安慰问候。
川流忽然问:”仍然爱我?”
小云不加思索,”永远”。
她隔着口罩吻川流浮肿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