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就说。”程泊寒说,“我们已经结婚了,你有什么想法和要求都可以提。”程泊寒的语气听起来温和无害,于是文乐知问了个很傻的问题:“我以后可以住校吗?”然后不等程泊寒回答,他急急忙忙又补了一句,“课如果在早上,时间会有点紧张。”“我可以送你。”程泊寒眼皮子都没抬。“晚上有时候会自习。”程泊寒不明所以地笑了一声:“文乐知,我没打算让你再回宿舍住。”文乐知手指抠着汤罐上的小耳朵,说:“哦。”“我说过的话看来你忘了。”程泊寒看着他,说,“从今天开始——”“我没不愿意,”文乐知抢过话头,小声说,“明天、后天,以及以后所有的日子,我都得和你在一起,我记得。我、我就是有点紧张。”程泊寒滞了滞,他对文乐知的客套话总是很善于反击,也知道怎么拿捏对方软肋,但唯独对文乐知的实话实说没法狠下心来。程泊寒站起来,餐椅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然后向文乐知走来。文乐知往椅背上靠了靠,听见俯下身来笼住他的程泊寒低哑着声音说了一句话。“那做点更紧张的吧!”文乐知直到自己被程泊寒提起来,放到餐桌上,才意识到要发生什么。白色大理石桌面很凉,激的他瞬间就弓起背,脑袋正好顶到程泊寒怀里。程泊寒一只手握住他后颈,迫使他抬起头来,毫不迟疑吻了下去。下午四点的橙红色斜阳已经在天空铺开,通过整面落地窗掉进房间里,将文乐知烧得滚烫。他匮乏的感情世界里连接吻都不曾有过,虽然不是小孩子了,什么都懂一点,但理论和实践还是有云泥之别的。程泊寒的唇很软,和他性格不太一样,在文乐知微张的唇上碾压厮磨。另一只手隔着睡衣薄薄的衣料抚在脊椎骨上,让文乐知仿佛被捏住了七寸,瞬间动弹不得。两个人足足亲了几分钟,文乐知脑子里已经乱成一片,呼吸也难,直到憋得脸通红,程泊寒才放开他。“能、能不能别在这里……”文乐知找回呼吸和意识,努力想表现得自然一点。他不是没预想过做爱的场景,甚至在婚前几天偷偷从网上搜过男人和男人怎么做,如果不是太过于羞耻,凭着他那股子学古文字的认真劲儿,他都能写出十页学习笔记来。程泊寒将文乐知整个人抱起来,像抱小孩一样,转身踢开了卧室门。卧室地板上铺了灰色长绒地毯,程泊寒大步走过去,一点声音也没有。衣衫不整的文乐知被压进那张双人大床里,耳边听见皮带扣解开的咔哒声,耳根子和脸红得滴出血来。这是什么?不就是书上说的白日宣淫!他脑子里反反复复是这四个字,一方面觉得羞耻,一方面又不想表现得很菜,男人嘛,多少都有点胜负欲的。他满脑子跑着火车,等再定睛就看到程泊寒肌肉均匀健硕的上身,像一堵墙一样立在他面前。“……能不能拉上窗帘?”文乐知两只手扒拉了一下压过来的人,头歪向窗帘方向。程泊寒起身去拉上遮光帘。“还有吗?”程泊寒站在床边,俯视着他,问。“空调有点热……”程泊寒抬手按了墙上几个按钮,将空调温度调低了。“还有吗?”程泊寒问。文乐知慢慢坐起来,靠在床头上,嘴巴张了张,将手心摊开。好像极为难以启齿,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说:“这个,我们……谁戴?”家政提前一天来打扫过,床头柜上准备的东西齐全,程泊寒扫了一眼,就知道是老宅里从小照顾他的陈姨过来收拾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拿在手里的,方方正正一个,蓝色的包装,摊在文乐知白腻腻的掌心里,感觉像是小孩子偷拿了大人的东西,还要装成大人,问着看似老练实则幼稚的问题。这样一个被觊觎了很多年的文乐知,软和得没有一点攻击力的文乐知,在程泊寒面前摊开掌心的文乐知,无疑是在邀请大灰狼进门,并且还好心地问大灰狼:“你想吃红烧兔子,还是清炖兔子?”然而大灰狼等不及,说:“生吃最香了。”竟然还问“谁戴”?程泊寒突然就笑了,起了逗弄的心思,从文乐知手心里拿过套子,看了看,扔到地毯上。“没人戴。”他说着,俯下身,两只手抓住文乐知的胯骨往下拖,将人完全桎梏在自己身下。文乐知终于明白过来,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磕磕绊绊还要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干脆闭上眼,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