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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程宇非从床上坐起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上还穿着校服，也就是说他昨晚躺床上直接就睡着了。真奇了怪了，他平时都挺难入睡的，睡不着呢他就读课文，读出声儿的那种，家里有人就小声儿地读，没人就大声地读，还有感情地。

拍了拍身上睡出的褶子，程宇非打开门儿悄声地走进洗手间，洗手间挨着姥姥姥爷住的屋，他把水龙头只拧开一点，出了很小的水流，他就着小水流开始洗漱。刷牙的时候，为了不出声儿，他含着水贴着水槽根底下才吐出来。

一切完事儿，他拎上书包走出屋。他打算去学校附近吃点儿东西，然后再到学校上个厕所。姥爷姥姥晚上打完麻将一般都十点来钟了，早的时候九点，晚的时候得半夜，所以一般起得也晚点儿。他俩在家的时候，一天也就两顿饭，早上八九点钟吃早午饭，下午四五点钟吃晚饭，中午的时候在麻将馆饿了能垫吧点。反正跟他基本吃不到一块儿去。

&ldo;哎！&rdo;想到这儿，程宇非叹了口气。走到路口，拐过去就是小哥儿包子，物美价廉，一块五俩，他买了四个。边走边往嘴里塞包子，今天是粉条的，豆腐的，还有俩猪肉的。他吃得挺慢，主要是没水，想快也快不起来。他等会儿到学校接点水再喝，他带了水瓶。

&ldo;哟，这是谁啊。程宇非你姐呢？没送你上学啊？&rdo;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张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涛就是昨天打他的几个人中的一个，平时堪称校园一霸，连老师的面子都不给，还公然扒过数学老师的裙子，那老师当场就哭了。后来听说辞职不干了。还有传言说她出家了好像，也不知道真假。

&ldo;你要干嘛？&rdo;程宇非含着包子小声问。

&ldo;不干嘛啊。就问问。&rdo;张涛肩膀上搭着校服衣裳，慢悠悠走到程宇非边上，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问他：&ldo;你姐干嘛的？有对象没？&rdo;

程宇非一手拿着剩的半个包子，另一只手在下边攥成拳，说：&ldo;你别打她主意。&rdo;

&ldo;哟！小绵羊反击啦？&rdo;张涛眯缝着眼睛笑得不怀好意。

程宇非没说话。

&ldo;吃吃吃，吃你的包子。&rdo;张涛扯过那半个包子整个塞程宇非嘴里，&ldo;快吃吧，别浪费了。&rdo;说完悠悠达达溜进校门儿。

程宇非站原地鼓着嘴强把半个包子咽下去，整张脸涨得通红。走进校门的时候，他看了眼传达室，门卫瞥了他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把头转开了。

到教室接了整整一瓶水喝下去，他才缓过劲儿。

第一节是英语课，他最不爱上的就是英语课，最喜欢上语文课，别的科都差不多。数学时不时听听，成绩也还行，物化生什么的也就会点基础，政史地全靠考试突击了。不过他语文成绩还挺好的，作文还经常被老师点名做范文在班上朗读。

英语老师走进教室时，他正看着窗外一棵槐树发呆，他发现那棵槐树长得最好，一样的风水，它怎么就比旁边的树更粗叶更多呢。真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当老师喊上课的时候，他回过身。想起昨晚的那首歌，他把目光投向了黑板。&ldo;ithkthatooncakesaredelicio！&rdo;

&ldo;下课。&rdo;听到英语老师喊下课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竟听完了一整节英语课，没怎么溜号，虽然有点跟不上。

好像也不太难，他觉着。

英语课开了个头儿，这天下来，上课时候，他居然跟着听了个七七八八。下午放学的时候，他寻思去网吧，查一下那首歌，完了抄下来。

&ldo;未成年人不让进。&rdo;吧台面无表情地说了句。

&ldo;我就，就查个资料。&rdo;程宇非小声道，眼睛直盯着吧台姐姐，一个看上去没也比他大多少的姑娘，他觉着和许飞应该差不多大，看着还没许飞成熟呢。

&ldo;干什么也不行，回家吧少年。&rdo;

程宇非捏了捏书包带低低应了声：&ldo;哦。&rdo;转身出了门儿。站门口一会儿也没走开，想了想又转过身走了回来。

&ldo;你怎么还来？说了不行。&rdo;

程宇非两手握了握拳道：&ldo;姐姐，我就查一首歌。&rdo;拳头攥得更紧了，&ldo;叫，叫《cityofstars》，那个，你，您帮我查也行。&rdo;说完嘘了口气又道：&ldo;求，求你了。&rdo;

成玉，旁边科大的学生，大二，在这网吧做兼职。本来没想搭理这小孩，这会儿听他说要查首歌儿还挺意外。她以为未成年上网吧都是来打游戏的。想了想，说：&ldo;行吧。我帮。&rdo;

没等她说完，&ldo;太好了！&rdo;程宇非喊出声儿。以前他都不怎么和陌生人说话的，别说求别人帮忙，这种事情想都不敢想。

&ldo;嗨。&rdo;成玉叹了口气，&ldo;你还没说要查什么啊？&rdo;

&ldo;歌词！&rdo;程宇非说：&ldo;中文英文都要，最好有发音。&rdo;

&ldo;行了，我拿我身份证给你开台机子吧。&rdo;成玉开了台电脑又补充道：&ldo;不准干别的！&rdo;

&ldo;嗯嗯。&rdo;程宇非赶紧点头。

等抄完歌词和发音，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中间前台姐姐还帮他续了次费。从他身后边走过两次。

&ldo;你这抄得也太慢了。英语没好好学吧。&rdo;他离开时候成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