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离开这里,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宁归虚弱的搂住了他的脖子,轻轻的在他耳边苦笑道:“傻瓜,我想任性一次你都不给我机会,你忘了我们是敌人吗?”“也不知谁是傻瓜。”祁连溪回答完这句话,小心翼翼的抱着她,来到了另一边的石笋桥前,这坐石笋桥的对面是一条黑幽幽的通道,看起来深不见底,他微眯了双眸,将内力涌入脚底,开始向对面走去。宁归抱着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肩上,此时绽放出一个纯净的笑来,美丽单纯。……龙床其实一直在围观。但他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这种感觉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有一种天雷滚滚的即视感。而且他家宿主笑得好吓人。所以……攻略敌人最好的方法其实就是舍身相救吧,前提是你得有一个系统,保证你不会真的挂了。龙床君浮在他们身边,很严肃的研究着各种攻略数据,觉得自从绑定了他们家变态宿主之后,他又找到了许多新的攻略方向。祁连溪这次格外小心,有惊无险的从细长的石笋桥上走过,渐渐到了石台的另一面。再次走入幽黑的通道,两人都没有说话,宁归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他怀里,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个通道竟然并不长,很快就到了出口。但这次与之前的分叉口完全不一样,这是一间密室,封闭的密室,并没有其他出路。宁归慢慢睁开眼睛,环顾四周,然后目光放在这件密室最中间的石桌上,而祁连溪很显然也注意到了。最中间光滑的石桌上有些刻痕,很像是刻着什么字,但被厚厚的灰尘掩盖住,有点看不清楚。祁连溪在离那石桌有些距离的时候,一挥衣袖将上面的灰尘扫去,露出其中刻着的字来。他抱着宁归凑近来看,那石桌上刻着这样一段话。“若能到达此处,说明已得老夫神药,此处门分生死,左为死门,右为生门,若一人前来,必死无疑,若多人前来,则决出两人,其一人愿往死门,生死门机关同开,则生门者活,死门者坠无间寒冰,活命之人,老夫亦有厚礼相送。”在这段话旁边,还有两把玉质的钥匙,呈现出一种灰蒙蒙的质地。祁连溪走上前去,发现密室的石壁上确实有两个极小的孔洞,看上去与石桌上的钥匙可以相匹配,只是这有钥匙孔的两扇门与石壁相互缝合的太细密,所以一时没有看出来罢了。宁归躺在他怀里,无奈的长叹了口气。“你看,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的。”她挣扎着从他怀里起身,因服用了那瓶翠绿色的神药而显得精神了许多,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已可以勉强下地行走,只是不能太久。“我往死门你往生门……”宁归拿起了那把左边的钥匙,面对着祁连溪,苍白的脸色中显出一种别样的美丽,她笑道:“祁连溪,你要好好活下去啊。”而祁连溪则是抓住了她拿着左边钥匙的手,俊美的脸上眉头皱起。“你想做什么?你以为我祁连溪会窝囊到需要一个女人来牺牲自己救我?”“滴,祁连溪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60(为何愿舍命相救)。”宁归微笑。“你不想活下去吗?我从前听闻坊间传闻,你和顾寒应当都是心怀天下,想做一个真正无敌于世的君王,而接下来的路还不知有多远,我一个人是撑不到活着出去的,只是可惜……那神药没能让你带出去,之前我说过的话都是和你开玩笑的,别介意,太玄国就算没了皇帝也能支撑下去,但东昊可不行,如果见到了顾寒……帮我对他说一句对不起,一切……都是我不好。”“孤从不帮人传遗嘱!”祁连溪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我和顾寒之间不共戴天,有什么话,你自己和他说,我说过带你出去就会带你出去,无需多言!”入死门“可你也看到了,生门与死门,必须要有一个人去,我去,你可以活下来,反正我一个人也走不出去,这是最好的方法。”宁归将他抓着自己的手挪开,面色严肃的说:“祁连溪,你不用觉得欠了我,我又不喜欢你,我的恋人是顾寒,就算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就算我不会再喜欢他了。”祁连溪深深的凝视着她,突然问道:“既然不是喜欢我,为什么要舍身相救?”她慢慢垂下头,避开他的目光,静默无语。“为什么不回答我?”“别问了。”宁归捂住自己伤口处,稍稍皱了皱眉。“我真的很想念父皇母后,想念从前无忧无虑的生活……就当我最后再任性一次。”她抬起头来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有一抹释然。“佛语有云: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太玄的担子太重了,我只是个从小娇贵养着的胆小姑娘,除了能够决定自己的生死,我不能再做任何事。”“祁连溪,我救你只是为了能让你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日后放过太玄,我是有目的的,我再也回不去十五岁之前了,所以你不必觉得愧疚或者不安。”宁归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捂住自己腹间的伤口,另一只手撑住旁边的墙壁。“趁我还活着,你快走。”他宽大的手掌扶住了她的肩膀。“滴,祁连溪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70(绝不抛下你)。”祁连溪一向邪肆的脸上此时格外的认真,只有眼中的光一如既往的坚定。“我从不会为他人的决定感到不安或愧疚,但我也从不会被别人左右我的想法。”他重新将宁归横抱起来,从她手里取了石桌上左边石门的钥匙。“你目的如何是你的事,我愿意如何做是我的事,你亦无权插手。”“祁连溪!”宁归从他怀里仰起头看着他俊美的侧脸,脸上表情有些焦急,手中无力的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你又不是和我一样是个小姑娘,别任性了!活着才是最重要不是吗?”祁连溪低下头来看她。“孤从不任性。”他看了她一眼之后,便重新抬起头来,目视着前方这扇石门。“既无两全之策,便反而行之,见机行事,我倒要看看,这死门中有何玄妙!”他将玉质的钥匙插-入石门上的孔洞,微微旋转,那扇与石墙之间缝合严密的石门便缓缓被打开,露出一条和之前看到的一样的通道,幽黑不见尽头,没有丝毫火光。祁连溪将宁归保护在胸前,义无反顾的踏入了这条黑洞洞的狭小通道中。他往通道中走了几步,身后便传来巨大的响声,再回头之时,已是漆黑无半点光亮了,很显然,又是一块断龙石。宁归抱住他的脖子,黑暗中看不见任何东西,只听到她无奈的长叹声。“让你走生门你不听我的,这下好了,回不去了,两个人都要死在这里了。”祁连溪抱着她,在一片黑暗中沿着墙壁而行,没有回头看,也没有露出什么懊恼的表情,只是平静的回答他。“你乖乖待在我怀里就可以了,其余不用多管。”而宁归除了叹息,也不能再做什么。之后又是长长的寂静,只有祁连溪的脚步声响在耳畔,黑暗中没有光亮,没有声息,只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感,和无边无际的恐慌。这条黑暗的路意外的长,似乎永无尽头一般,让人觉得时间被无限的延长了。宁归头靠在他肩膀上,闭着眼睛,呼吸变得有些轻。祁连溪在某一个瞬间突然停住了脚步,他轻轻开口。“宁归。”黑暗的空间里,他的声音被拉长了一些,有轻微的回声传开,但之后便是一片寂静。“宁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