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下一片沉默,所有人表情不一,但是都没说话,静静的看着中校,一个小孩隐隐的哭声传来,秦恬看过去,不远处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小孩,柔声安慰着,眼里却流着眼泪。
&ldo;我给你们一天时间,要么交出破坏分子,要么等破坏分子自己出来……真正的英雄!在做事前,就要想想会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冲动的结果,你们承担不起!别让自己背一世骂名!&rdo;
说罢,那中校把喇叭递给身边的副官,眼神在人群中逡巡了一下,然后下了讲台,消失在秦恬的视线中。
寒冬中干站着是很冷的,秦恬没了大衣,没一会儿就冻得仿佛全身每个细胞都在颤抖,她连哈气都哈不出来,旁边一个穿着睡衣的大叔更惨,似乎就要昏厥过去了。
这时,身边的人群一阵骚动,秦恬隐约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ldo;好像就是这,媞安,媞安你在吗?&rdo;
秦恬一下子振奋起来,举手叫道:&ldo;我在我在!这!&rdo;
&ldo;过来过来!&rdo;贝尔夫人冲过来,她身上又裹了一件德军的外套,一把抓住秦恬就往外走,走到了人群外面,禁戒的士兵给他们让了路,不远处一辆军车旁,那个中校正在几个士兵的护卫下抽烟,见到秦恬,他走过来两步,扯了个微笑,&ldo;抱歉姑娘,刚才忘了吩咐士兵照顾你了,帮助第三帝国的人我们决不会忘。&rdo;
秦恬干笑一声,她身上忽然也裹了一件军大衣,是中校的副官,他朝秦恬点点头。
实在冷的不行,秦恬不客气的裹紧了大衣。
&ldo;还有呢?&rdo;贝尔夫人忽然道,&ldo;请向我证明一下你们的人性!&rdo;
中校叹口气,挥挥手,副官领命离开,很快远处传来命令声:&ldo;所有妇女小孩全部各自回去,男人留下!&rdo;
&ldo;什么!?你们怎么可以这样?!&rdo;贝尔夫人抗议,&ldo;男人们就不是人吗!?&rdo;
中校忽然冷声道:&ldo;如果您再多管闲事,我不介意让您和那群女人一起陪着他们的丈夫们。&rdo;
贝尔夫人气乐了:&ldo;你在威胁我?!&rdo;
&ldo;我懒得这么做。&rdo;中校说罢,朝另一个士兵挥挥手,那士兵上前,忽然一枪托打昏了贝尔夫人。
秦恬一声大叫卡在喉咙里,她感到脖子发麻,有些恐惧的看着那个士兵。
&ldo;等会有一班车开往华沙,把这女人送回去吧,至于你,&rdo;中校看看秦恬,&ldo;留下,还是跟她一起走?&rdo;
&ldo;我……凯泽尔怎么样了?&rdo;
&ldo;不知道,还在抢救。&rdo;
&ldo;……我能先留下吗,等到有确切的消息了。&rdo;
&ldo;派个人送这女人回去,小姑娘,你先住在旅馆里吧,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rdo;
&ldo;谢谢。&rdo;秦恬已经无法选择了。
妇女们和小孩和他们的丈夫以及父亲一阵惜别后,哭哭啼啼的离开了,各自被赶回了家,男人们被勒令双手抱头,蹲在广场中。
放眼望去,一百多个男人黑压压的蹲在广场中间。
秦恬不知道明天她是否还能看到那个吐她唾沫的大叔,和故意撞她的伙计。
一个下午,什么消息都没有,广场很远,也什么响声都没有,旅馆里的女人们全都不见身影,秦恬一个人煮了吃的,一个人烧了开水,一人泡了咖啡,然后烧水洗了澡,尽量平静的维持正常生活,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没有响声就是最好的事,她真心这么认为。
到了傍晚,秦恬算着时间,估计贝尔夫人该到了华沙了,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自己放在她大衣里的小纸条。
她烘干了头发,钻进暖暖的被窝中,想到白天被赶到广场去的寒冷,和现在还在挨冻的人,以及生死不明的凯泽尔,她就一阵绞的慌,忽然发现,今晚,真是安静的诡异。
这样也不错,她躺下,大大的叹了口气,在床上烙了会烧饼后,终是抵不住身心俱疲,沉沉睡去。
&ldo;砰!&rdo;
秦恬翻了个身,感觉做梦都梦到枪声,真晦气。
&ldo;砰砰!&rdo;
秦恬愣了一会,猛的坐起,她睁大眼睛盯着黑暗中的一切,耳朵竖起来凝神听着,只听到远处,那几声枪响仿佛是发令一样,紧接着机关枪哒哒哒的声音不停的传来,那声音毫不掩饰的冲入人类的耳膜,惊得秦恬仿佛心跳都跟那扫she一个速度,她的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了,一身的冷汗让她倍感寒冷,她看到窗外几户人家亮了灯以后又忽然关掉,然后全镇都沉寂下来,只有那扫she的声音哒哒哒响着,就像是魔鬼的咆哮。
颤抖,恐惧,秦恬双手抱膝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炉子还在烧着,但她觉得寒冷的刺骨,外面天气已经微微亮,她不敢想象发生了什么,或许是游击队员反击了?亦或许游击队员还没出来,于是德军最终的报复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