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一眼守在一旁的苏愿棠,犹犹豫豫地开口,“方才大夫人那边的春妈妈问,病的这么急,是不是家里来了什么和书少爷犯冲的人。”
不待她辩解,贺老太太已率先起了身,“罢了,我去瞧瞧。”
外头又是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老太太,给书少爷祈福用的盏莲灯到了,只是、只是缺了一盏不知道被哪个挨千刀的偷了去。”
“找了没有?”
“附近都找遍了,没找见。”
只听一声脆响,原先被老夫人拿在手里的佛珠落地,混圆的珠子朝四面八方滚落。
“若是贪财,为何只拿走一盏,断我孙儿性命啊!”
她若是没听错,刚才那人说,丢的是盏莲灯?
该不会就是她刚好从树林里拿的那盏吧。
苏愿棠蹙眉,只是时间分明对不上。
她一个弱女子,也只用了三日就到了,更何况她还在候府住了许久,怎么会今日才到。
“我可怜的书儿。”老夫人被宋妈妈搀着下了软榻,急得两眼一直,竟是要昏死过去。
原先跪在她旁边的贺玉州急急起身,“祖母!快请大夫过来。”
老夫人已是满脸泪痕,她双手合十,看着墙边挂的观音像,“难道就让我孙儿这样走了,老天爷。”
贺玉州耐着性子安抚,一遍遍顺着老夫人的气,“祖母放心,那和尚还在庙里,孙儿这就去请,大哥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老夫人哭着,宋妈妈用帕子替她抹眼泪,也被推开,“不中用了,大师之前就交待过,务必齐齐整整的进了卧房才能保住书儿性命。”
“那也去请!”贺玉州咬牙,“一定有办法的。”
碎琼轩哭的哭,慌的慌,乱成了一锅粥。
“老夫人,我也有盏莲灯。”苏愿棠突然出声,登时十几双眼睛朝她看过来。
房里立刻安静下来,贺玉州眉头紧促,满脸嫌恶,仿佛她是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你懂什么,若是再捣乱,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不定这病就是被你克的。”贺玉州恶狠狠瞪了一眼苏愿棠。
苏愿棠怯生生看着老夫人,红了眼。
她眼里含着泪,一头乌发只用一根玉簪挽起素静清丽。橙黄的烛火莹莹映在脸上,更显得可怜。
她将那日所见所闻一一诉说,末了,老太太急忙名人去苏愿棠院子里去取。
两个院子本就紧挨着,不少片刻,宋妈妈就带人回来了。
老夫人将莲灯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半晌过去喜极而泣,口中直念佛祖保佑。
等再看向苏愿棠时,眼里便多了几分慈爱,“好丫头。”
“你这榆木脑袋,还不快拿走给那边送去!”宋妈妈使了个眼色,催促道。
等人都走了,老夫人刚刚经历了大悲大喜,明显已有些精神不济,靠在软榻上,声音也不如刚才洪亮。
“阿弥陀佛,只要能让书儿平安,让我这个老婆子怎样都好。”
“祖母,书哥一定不会有事的。”说着,他瞥了一眼身旁的苏愿棠,缓缓道,“这位姑娘既捡到了莲灯,想来也是和大哥有缘,不如让她跟着去,为大哥祈福吧。”
宋妈妈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了,一眼就瞧出来这是贺玉州不愿意娶,想借着由头将人支出去。
说句不该说的话,书少爷是什么人,一个将死之人,若不是家中有老夫人庇佑着,怕是坟头草都有三尺高。
家里那位夫人又是个厉害人物,她给老夫人顺了顺心口,苏愿棠她祖母和老夫人是手帕交,可也早就不来往了。
当年定下的娃娃亲,府中上下都只字不提,如今侯爷在陛下面前得脸,只等着州少爷娶了郡主,全家好乐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