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打水洗一洗。”郑焞活动了一下左臂,道:“我自己来,你们把原来的人抬回来吧。”
山庄原来四男两女被杀被匪徒丢在外面,再不抬回来,都要被野兽叼走了,方圆八百里的山区,野兽还是很多的。
既然郑焞那么说,谭晗谭庭栖就出去处理尸体了,先把破烂不堪的两个女人抬到焙制茶叶的房间,她们原来的房间,就是谭实也睡的小屋,就是糟蹋她们的地方,不能放到那里去了,这里一溜两尺四寸的铁锅两排十六口,冷冷清清密闭严实,尸体摆在中间,给她们盖了被褥遮着。四个男仆放回他们的房间,匪徒的尸体砍了头丢出去。
最后谭晗谭庭栖找了两件还算干净的衣物被褥回来给郑焞用。
嗯……郑焞的洁癖很严重的,十个匪徒冻成冰棍进来,把山庄扫荡一遍,把御寒的东西都嚯嚯了一遍,这些都是被用过了,郑焞不要,宁愿什么都不穿蜷着身体坐在灶膛口取暖。
明亮的火光映着他不着寸缕的身体和带了几分虚弱稚气的脸庞,像一只小小的幼兽。
他已经很疲累很难受了,就那样坐着睡着了。
谭晗谭庭栖一点奈何不了他,只能往灶膛多添柴火,再把他原来的衣裳洗了支起来放在火堆旁哄着。
这些都做好,他们也围着郑焞靠着灶膛后的墙壁睡了。
紧着神睡觉的,也没有睡很久,时间还是腊月二十四的亥时末刻,身体稍解了疲乏都醒过来了。
郑焞穿回了衣裳,道:“我们下山吧。”
谭庭栖走出去看看天色,现在没有下雪没有下雪粒子,但是黑暗中一点亮光都没有,是又一场风雪在聚集了,说走也是走的时机,不然明后两天,雪后冰冻最厉害更加难行,还有郑焞的伤口只是简单处理着,应该请专业的大夫诊治,又怕半途天气就恶劣了。
郑焞执意要走,他怕慕妍担心她,又怕他父亲过来了,为难人。他们本来昨天就要离开江东,全速回京了,是他听到这个事情,不知怎么地,心有预感要出事要回来看看,父亲不理解他的担忧,他偷偷骑了郑明翼跑过来的。
谭庭栖和谭晗只能依着他了,两位做少爷的,也是很务实的人,收集了两个背篓的物资,防水的皮筏子,一点衣物被褥压在下面以备不时之需,大部分是照明用的火把火油和一背篓的麻绳。上山容易下山难啊,又是深夜下山,麻绳带得越多越好,一个人照着路一个人突下去,拉起绳索,后面的人才好下来,尤其郑焞伤得不轻的。
不过郑焞也坚持拿点东西,枪挑着一麻袋的人头。
走路的路程,走到三分之一,遇到了连夜搜山的人。
公主府的公子都不顾危险与风雪冲上去了,谁还敢不尽力啊,官府卫所的人不提,消息所到之地,悬赏令还没有贴过去呢,自告奋勇之士都过来了。
现在搜山的人,三分心在找匪徒,七分心在郑焞身上,既想抓匪徒,又想找到郑家的公子,在郑家面前有所表现。
郑焞三人遇上的,是单添赐和单添保两兄弟,他们做向导带着几十个官府的人。
前面说,中信堂的家具第十个流程,烫蜡所用的天然蜂蜡向单氏一族购买,天然蜂蜡就是在这八百里山区采集到的,所以单氏一族很知道这片山区的条条道道,很多人效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