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治国走后,张瑞愣愣地看着桌子上的布料,忍不住泪目。原来,主动提出分手的人也是会难过的。
她把布料收进柜子里,坐在沙发上发呆,习惯心里有一个人的位置,如今自己把他放走了,留下的地方就变得空落落的。
宋治国魂不守舍地回到家,父母都上班了,家里死气沉沉的,他双腿悬浮地走进房间里,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和小姑娘在一起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她浅笑嫣然的样子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慢慢掏出口袋里的钱包摸索着,他从未想过他们会分开。从遇到小姑娘起,就认定她是自己的媳妇,只是差了一个仪式、一张结婚证而已。
他从愤怒到无措,又到无可奈何,最后平静的接受。他不想让小姑娘看到自己无能的一面,更不想伤害到她。
慢慢地又安下心,她没有遇到合适的人,自己就还有机会,为什么不能重新追求她呢?以朋友的身份走近她的生活,走进她的心里。
张瑞打起精神坐在桌子前习字,门外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张瑞,我是周晨光。”
张瑞长叹一口气,走到院子里打开了门,周晨光跟着她进到院子里,坐在竹椅上。
“昨天的事儿,我听说了,这个丫头片子简直是个饿狼,逮谁咬谁。”
“是曾家那个大女儿?”
“嗯,就是那个小丫头,才十三四岁,你说她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恶毒啊?”
“有一种坏叫做胎里坏,坏人是不分年龄的。”
“还真拿她没办法!”
“伟人不是鼓励上山下乡吗?她的父母犯了错误,势必会影响她的未来,如果她和她弟弟能主动去最艰苦的地方下乡,成为积极分子,对她的未来一定有好处吧?”
“嗯……去她父母劳改的地方就不错,既落了个孝顺的美名,又落了个积极分子的嘉奖。”
“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的?”
“不是,我来是想问问妹子,能不能多弄点儿粮食?”周晨光压低声音说道。
“那批货你这么快就出完了?”
“嗯,哥不是业务扩展了嘛,在外面又开了几条新线,需求量自然就大了。”
“安全吗?”
“放心吧,我没有出面,都是单线联系。妹子,我手上又得了不少好物件,你不知道,那些黑成分家里的粮本儿,封二的位置上全都被毛笔画了个黑叉叉!
这些家庭是吃不上细粮米面的,只能吃粗粮玉米面的。他们来咱这里才能拿东西换点细粮吃。”
“嗯,明天下午吧!我再低价给你弄点粗粮、红薯、土豆,现在城市、农村都缺粮,粮食需求量大。我就一个要求,粗粮不能赚钱。”
“妹子,这点儿你尽管放心,哥也是有良心的人。其他也没什么事儿了,哥就先走了啊!”
周晨光离开之后,张瑞没精打采地躺在竹躺椅上,阳光透过茂密的紫藤叶折射在她的脸上。
心烦意乱的她又走到客厅里,看到和宋治国一起去买的家具,眼泪又不住得往下落。
她取了一瓶沪市洋房里收的葡萄酒,窝在沙发上一杯接一杯地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