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张瑞趴在炕上看书,郑忠毅侧躺在床尾看书。
不多时,郑忠毅听不到翻书的声音,扭头一看,小丫头趴在床上睡着了,书扣在脸上。
他慢慢起身下床,走过去取下她扣在脸上的书,把枕头放好,抱着她挪到枕头上躺好。
在温暖的灯光下,小丫头安详地闭着眼睛,嘴巴微微嘟起。她的睡颜如莲花般宁静,脸颊上的微光映衬出一种淡雅的韵味。
他身体侧俯,淡淡的馨香传入鼻中,张瑞习惯性的寻着他的手臂枕着,又往他怀里钻了钻,他无奈地保持着姿势不敢动。
“你这丫头看着软软糯糯的,性子却刚强的紧!这会儿又温顺的可人。”
许久,小丫头睡得安稳了些,他慢慢收回了胳膊,把她的腿从身上放下去,给她盖好被子下了炕。
睡意不浓,他披了一件大衣走到院子里,点燃了一根香烟,原想按部就班地回到京市任职,把小丫头放在身边……
也罢,终归是在他的目光所及之处,能够时时看到已然满足了。
第二天早上6点,郑忠毅叫醒了她,也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一行人到了火车站。
走进车厢后,各自从包里取了一本书翻看着。
“大叔,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何解?”
张瑞趴在床上,歪着头看向郑忠毅,他放下手里的书,侃侃而谈。
“孙子兵法注解,用兵的上策是用计谋战胜敌人,其次是在外交上战胜敌人,再次是出兵打击敌人,下策是攻打城池。
孙子虽出了兵书教人打仗,他的最高境界却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在某种程度上,一个优秀外交官的作用,堪比百万雄兵……”张瑞受教地点点头,继续看书。
火车抵达京南市时,夜幕已经降临,坐上车,郑忠毅对小孙说道:“先送张瑞回家吧!”
“好的,总委。”
“给你五天的时间处理京南市的事情,五天后回京。”
“好的,房子……会怎么办?”
“我知道你的顾虑,放宽心,房子会留着的。一些物品,想来你也会处理好的……”
张瑞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凭着郑忠毅的敏锐,早就发现她有秘密,只是从来不曾去深究。
到了街巷口,张瑞从汽车上走下来,“大叔,再见!”
“回去吧!”
张瑞返回巷子里,已然变了模样,又不曾改变了什么。
两处废弃的小院已经修整好了,换上了新的木门。她已经不关心住了什么人,郑忠毅自然做了最好的安排,况且她也要离开了。
腊梅、梅花、茶花俨然有人帮忙拾掇了。
打开院门,她慢慢走进去,看着里面的花花草草、面包窑、竹椅竹凳、家具、摆设……心里涌出无数的不舍。
不舍得这里的物件,不舍得这里的回忆,不舍得这里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