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八正摸到一张&ldo;中&rdo;,打去怕所谓放炮,于是趁着那三位的注意力没集中在牌上的时候,把这张牌轻轻地放到桌上,好像这样就别人不会&ldo;碰&rdo;或者和牌似的。
&ldo;危险哪,&rdo;李益泰轻轻地说。
&ldo;碰!&rdo;
放炮的人简直忘记刚才他自己打了什么牌,就大吃一惊。
白骏紧张着脸瞧着白慕易,眼色里似乎有问:&ldo;怎么回事?&rdo;
可是那喘着气扇着博士帽的人老一个不言语。白骏便像埋怨对方不懂得他的意思似地问:
&ldo;什么事?&rdo;
那个的手不扇了,只把博士帽紧紧地抓住,仿佛怕它逃去。他瞪大了眼,很费劲地在拼命镇静着。
&ldo;我……没有什么干头……我不干了……太……太使人难过了……不干了……&rdo;
&ldo;什么?&rdo;
&ldo;就是啊,我不干了……柯科……柯……柯柯柯柯……柯长……,.胡胡副官……胡……胡胡胡……&rdo;他十分不顺嘴地说。肚子里愤怒地想:
&ldo;糟了心,都是些难说的字眼:姓柯的就一定要当科长,姓胡的就一定要当副官,我操得你屋里娘!&rdo;
大家摸不着头脑。
白骏太太问:
&ldo;辞差了么?&rdo;
说了她就瞧瞧所有的人。她想要微笑,又觉得跟这空气不调和,可是又舍不得丟那微笑,于是一笑一灭,一笑一灭,嘴角上的肌肉便像扯风似地在抽掣着。
&ldo;就是啊,我不干了……&rdo;
下面又没下文。
沉默。
过了难堪的什么分钟,白慕易没命地一下子把博士帽嵌到后脑勺上:额上热汗蒸着水汽,衬在暗的博士帽前,显得更分明了。
&ldo;我去拿了铺盖再说……&rdo;
要吃晚饭的时候白慕易先生搬了他的铺盖和箱子来。他不大愿意把辞差的原因说出,一想到那里的柯科长和胡副官他就得脸红起来,血都要烫得沸腾。
&ldo;臭官架子!臭官架子!&rdo;他说。
别人不多问,知道他总是跟官长们闹蹩扭:常有的事,没什么奇怪的。他们都打不定主意‐‐还是应当同情于白慕易还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