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开门啊!&rdo;白桦惊恐地大声道,&ldo;有没有人啊!开门啊!让我出去!&rdo;
邓雅淳慢慢走在医院深夜空荡的走廊里,无视身后的尖叫。
这是昂贵的病房区,莫说夜里,白天也没多少人,所以白桦的尖叫没吵到什么人。
医护人员听见声音过来,见是邓雅淳锁了那扇门,也不好上前去开,只是犹豫地站在那,没有下一步动作。
邓雅淳路过医护人员身边时,淡淡地低声道:&ldo;明天早上再开那扇门,有什么责任由我承担。&rdo;
说罢,他大跨步离开,很快消失不见。
封絮穿着厚厚的呢子大衣站在医院门口,望着天空飘落的雪花发呆。
她出来有一会了,买的咖啡已经凉透了被她丢掉了,她本来站在医院里面,现在却到了外面,因为下雪了。
鹅毛般的雪花从天而降,很快就在地面上行覆盖了一层白色。封絮站在台阶上,哈出去的空气形成白雾,这样的气候,她却不觉得冷。
将手从温暖的大衣口袋取出来,伸出去接了片雪花,看着雪花在自己掌心化成水,封絮沉沉地叹了口气。
其实她已经很累了,可却丝毫没有睡意。今天发生的这些事,让她从大喜转到大悲,现在心里已经没有了结婚的喜悦,只剩下忧愁和担心,担心邓雅淳,担心秦洛云,担心邓君昊。
看来老天爷还是公平的,它也许没有让你生在邓雅淳那种家庭,也许没有给你邓雅淳那种才华和外貌,但它却给了你一个幸福的家庭,这比什么都来得珍贵。
邓雅淳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封絮站在台阶边看雪。他慢慢走到她背后,没什么衣服可帮她披在身上,因为他只穿着套西装,可她却穿了大衣,比他暖和多了。
&ldo;这里很冷,你怀着身孕,怎么站在外面。&rdo;邓雅淳走上前和她说话,牵着她朝停车场走。
封絮靠在他怀里,鼻尖都冻红了,可其实真的没觉得有多冷:&ldo;下雪不冷化雪冷,这是常识。&rdo;
她半开玩笑的话语让他稍稍勾了勾嘴角,两人一路来到停车场,回到车上后,邓雅淳打开空调,车子里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封絮摘掉围巾,哈了口气暖暖手,看向邓雅淳道:&ldo;解决完了?&rdo;
她没有直接提是什么事,只问是不是解决完了,这是怕提到什么他禁忌的字眼,让他不高兴。
她的良苦用心,让邓雅淳既欣慰又自责,他低声说了&ldo;对不起&rdo;,然后似乎觉得不够,开始不间断地说&ldo;对不起&rdo;,说到后来,也不知是对她说的,还是对其他人。
封絮红着眼圈看着他,想了很久,还是柔声安慰他说:&ldo;没关系的……&rdo;
邓雅淳侧过身抱住她,在她劲窝呼出微凉的呼吸,封絮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于是邓雅淳就在她耳边笑了起来。
低沉富有磁性的男性笑声让封絮觉得很痒,她慢慢推开他,怨念地望着他,却听见他问她:&ldo;以后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恐怕不能好好庆祝了,你会怨我吗?&rdo;
是了,今后的每个结婚纪念日都是邓雅淳父亲的忌日,不管父亲生前父子有过什么矛盾,斯人已逝,天大的仇怨都该放下,毕竟,逝者为大。
封絮没怎么想便回答道:&ldo;我们不庆祝今天这个日子就是了,我们可以庆祝领证的日子。&rdo;
这句话说的在理,这两天都算是结婚纪念日,庆祝哪个都行。
邓雅淳想了想,表情缓和了许多,抬手揉了揉额角道:&ldo;这件事先别告诉我妈,告诉了她就等于告诉了爷爷,爷爷那个身体,就算要去世,我也希望他是寿终正寝,而不是因为受了什么刺激。&rdo;
封絮保证道:&ldo;放心吧,我这里是肯定不会说的,其他方面你就得多费心了,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公安机关也知道,就怕闹到媒体那里,那就人尽皆知了。&rdo;
邓雅淳皱起眉道:&ldo;放心吧,我会处理好。&rdo;他握紧方向盘倒车出停车场,载着封絮回家。
封絮看着车窗外越来越大的雪,呢喃地着叮嘱邓雅淳:&ldo;开车小心点,雪很大,路滑。&rdo;
邓雅淳淡淡地&ldo;嗯&rdo;了一声,略带些鼻音,不知是不是因为……算了,追究那个做什么呢?
封絮只装作什么都没听出来,继续看着车窗外,不让开车的男人尴尬。
回到家里的时候,封絮一进屋就看见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织毛衣的秦洛云。她披散着头发,手法熟练,模样温婉贤淑。
听见开门声,她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随后继续低头织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