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忻卉这会儿已经是方寸大乱,根本没有自己思考的能力。她只能任由段轻哲安排,叫来了司机开车,又被他扶着慢慢走下楼梯,全身虚脱地坐进了车里。
段轻哲跟司机交代了几句,便目送着车子离开了。白忻卉一个人坐在后排的座椅里,整个人像是被冰水浇透一般,从头凉到了脚。这个打击对她来说实在太大,几乎比得知段轻哲跟前女友有染更令她难以接受。
她的脑子里不停地跳出“秦墨”这个名字,就像是噩梦一般,死死地纠缠着她,怎么也甩不开。她抬手看了看表,大约是下午两点。车外正是阳光灿烂温暖惬意,而她坐在车里却像是数九寒冬冷彻心扉。
车子飞快地向着白家大宅开去,一路上司机一句话也不敢说,时刻透过后视镜留意后座里白忻卉的动静。大约开了二十分钟后,他突然听得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不好意思,大周,我现在不想回家,麻烦你送我去个地方。”
42失控
秦墨的新戏拍得已接近尾声,只剩下一些后期要处理。宣传什么的已经摆到了议事日程上,所有的准备工作都有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他最近没怎么接戏,想要好好休息一阵儿。除了接几个代言拍拍广告跑跑通告外,剩下的时间都在经纪公司里。
他和白忻卉已经好些时候没见面了。自从电影拍摄一切步入正轨之后,白忻卉就很少来跑采访了。秦墨派出去的私家侦探还在继续活动,时不时就会发过来一些照片请他欣赏。照片里大部分都是白忻卉和段轻哲在一起的画面,或者是她去见别的朋友之类的,或者是段轻哲带孩子骑车散步的画面。总之所有的照片里,都会有这两个人的存在。
秦墨时常看着看着,明明不错的心情就会变得乌云满布起来。
白忻卉冲到经纪公司来找他的时候,秦墨正在办公室里和人讲电话。秘书小姐显然拦不住正在气头上的白忻卉,两个人拉拉扯扯地就撞开了秦墨办公室的大门。砰地一声巨响,倒把秦墨和电话那头的男人吓了一大跳。
秘书小姐一脸抱歉地站在那里,结结巴巴想要解释这一切。秦墨却直接挥挥手,示意她出去,同时冲白忻卉笑了笑,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请她坐下。
他那个电话本就快找完了,这会儿更是不再多说什么,匆匆跟人说了几句便挂断了。放下电话后,他打量了白忻卉几眼,略显惊奇地说道:“学姐,你这是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还是被人欺负了?要不要喝点东西,咖啡要不要?”
他说着就去按电话上的呼叫键,想找秘书送两杯咖啡进来。没想到白忻卉眼明手快,一抬手就打掉了他的手。她这一下用力还挺大,打得秦墨颇有些莫名其妙。白忻卉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死死地瞪着他,几乎是从牙齿缝里吐出了几个字:“不必了,谢谢。”
面对白忻卉瞬间能喷火的气势,秦墨依旧显得不紧不慢:“好吧学姐,我看你似乎是有话要跟我说。那就说吧,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想找我帮忙?”
“找你帮忙?”白忻卉不禁冷笑起来,“你能帮我什么忙,你不给我帮倒忙我就谢天谢地了。我问你,你最近是不是跟我弟弟走得很近?”
“你是说阿枫?是啊,他前一段时间总找我喝酒,说是心情苦闷,没有人理解他。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秦墨!”白忻卉突然大叫一声,“蹭”地一下从椅子里跳了起来,指尖颤抖地指着对方喝道,“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搞的鬼。是你故意带阿枫去酒吧,故意让他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白忻卉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吗,你需要这样来整我弟弟!”
“学姐,你冷静点,冷静一点。”秦墨站起身,凑过来想要拍白忻卉的肩膀,却被她一个闪身躲了过去。他无奈地两手一摊,苦笑道,“学姐,就算我带阿枫去喝酒,你也不用这么生气吧。男人上酒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更何况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阿枫他心情不好,又没人理解他,除了喝酒还能干什么呢。学姐,你也要体谅体谅他,你们不让他跟女朋友结婚,难道还不许人家喝点闷酒吗?”
秦墨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跟段轻哲有点像,都是那种怎么说都常有理的类型。不过他说话的腔调显然更浮夸一点,不像段轻哲那样具有说服力。听他说话总给人一种戏弄你的错觉,让人完全分辨不出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白忻卉看着他那样子,真心觉得那就是一副无赖嘴脸,好像赤裸裸地叫嚣:是啊,是我干的,你能把我怎么样!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这种感觉令白忻卉胸口发涨发疼,若是这会儿她手上有把刀的话,说不定会毫不犹豫地捅进秦墨的心脏里。她一向最珍爱的弟弟就这么被个人渣给毁了,而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却什么也帮不了他。这种无力的感觉让白忻卉觉得眼睛发涩,很有流泪的冲动,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恼火的感觉就像烈火一般炙烤着她的身体,几乎要将她活活逼疯。白忻卉从小受到的良好家教告诉她,在任何时候都不可以失控发疯,但是在那一刻,她却完全克制不住,那种连呼吸都带着钝痛的感觉已经将她推到了崩溃的边缘。
她就这么想也没想,就抄起手里的手提包,冲着秦墨满头满脑地打了下去。就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泼妇一般,用尽地全身的力气,只想把面前的这个男人打到脑袋开花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