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东不以为意,也不介意,但还是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
白满川郁闷了,搞不明白,“你的身体不重要?”
江水东不接这茬,只是说:“现在去办出院手续。”
这一刻,白满川瞬间成了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凶道:“不行,你还有一个全身检查没做。”
“那就不做。”江水东有些不耐烦了。
“我钱都缴了。”白满川掏出缴费单,摇了一下,语气极度不好。
江水东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道:“去把钱退了。”
“你他妈是头倔驴吗?”白满川彻底急了,“你想从一个读985的高材生,变成一个傻der是吧?”
面对胡乱挥爪的白满川,江水东继续慢条斯理道,“等我变成一个傻子再说。”
“你……”白满川顿时郁结了。
几秒钟后,他问道,“你每天可以挣多少钱?”
“与你无关。”江水东冷声道。
白满川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这两天你请假,工资我给你二倍。”
江水东笑了一下,看向窗外,然后收敛笑容,继而望着白满川,脸色一沉:“不用。”
“三倍。”白满川狠狠瞪了江水东一眼:“我有钱,我出得起!”
江水东气了,带着怒火说:“我不要。”说完不想再搭理对方,转身便要离开,却一把被白满川抓住了手臂,“不准走。”
他低眉看了一眼抓住他的手,又对上白满川,“你要干什么?”
白满川缓了一下,眼睛里藏着一抹不自知的情切,“学长,你在怕什么?”
他神色一肃,沉默片刻,冷冷道:“我不想和你有瓜葛。”这几个字,如同一条长鞭,狠狠抽打着白满川。
白满川不知道怎么反应了。不要有任何牵扯,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他刚刚用钱砸他?是不是因为他的态度太差,让他很不爽?还是说,有什么他不清楚的地方,让他很不舒服?白满川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
“不为什么,”江水东眉眼间一片冰冷,“大概……因为我们不是一路人吧。”
这一下,白满川不说话了,大脑宕机了,刚才的气氛还很好,突然之间急转直下,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才能缓和回来,能用什么办法让对方乖乖的休息两天,并且把检查给做了。
他跟江水东相识不过一天,他们的关系就跟薄冰一样,一碰就裂,随时岌岌可危。
如果两个人关系不错,自己还能绑着、捆着他,让他就范。
白满川郁闷,自己是最乖的羊崽,努力薅自己的羊毛送人,可对方嫌弃这羊毛怎么可以自己跑他手里。
不知为何,白满川心中莫名一紧,仿佛有一根钢针在扎着他的心脏,又酸又涩又疼,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陌生而奇怪。白满川皱着眉,直勾勾地看着江水东,眼里全是委屈,自己不过想好好照顾他而已,顺便拉进一下关系,为什么要一一拒绝,还说那样伤人的话。
病房内一片安静,偶有几声嘈杂声传进来。
两个人站在病房里一直保持沉默,像闹别扭的小孩。夏季的风吹起纱窗,起起伏伏,半遮半掩,就跟两人的心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