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就这样在袁平的惨叫声中,跟着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地掉了下去。
袁平:&ldo;我一点也不想坐什么抽水马桶啊啊啊‐‐族长你别问我什么是抽水马桶……&rdo;
四个人乘坐的&ldo;气泡&rdo;船奇迹般地没在大瀑布面前分崩离析,权杖的火光始终被包裹在其中,坚如磐石,几个人就像一颗光芒四射的球形水晶,滚入了大瀑布下的深潭。
水自高而下,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四个人又身不由己地在水中漂了好一阵子,直到接近地势平缓的地方,水流渐渐慢了下来,才找机会爬上了岸。
南山双脚一碰地面,膝盖就软了,维持那个&ldo;气泡&rdo;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褚桓连忙在他摔倒之前把人捞了回来,袁平死狗一样四仰八叉地往地上一趴,怎么也不肯动了,鲁格只好同意在原地休息。
南山靠在褚桓膝盖上闭目养神,袁平一动不动,鲁格站在一边沉默地掐算着路程,褚桓无事可做,只好默默地坐在一边开脑洞。
他随手抓了一把地上的小石子,想起某个问题是已知的,他就放一颗小石子在左边,是半懂不懂的,他就放一颗石子在中间,完全不明所以的则放在最右边。
从头捋顺了一遍思路后,褚桓独自对着中间的一排石子较起了劲,按照他的经验,完全了解和完全不了解的都没什么,最危险的东西永远来自于一知半解的。
袁平知道他这习惯,一见这动作,很快爬起来盘腿坐在他对面,装神弄鬼地说:&ldo;有什么不明白的,说出来我给你参详参详。&rdo;
褚桓懒洋洋地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小石子抛了两下又接住:&ldo;行啊,你过来我跟你说。&rdo;
小绿&ldo;嘶嘶&rdo;地吐着蛇信。
袁平发现自己还是和这个人绝交为妙。
随即,褚桓收敛了笑容,抓了一把石子在手中转动着:&ldo;第一个问题,&lso;它&rso;究竟是一个整体,还是一个族群?&rdo;
袁平一愣,连躺在褚桓怀里的南山都睁开了眼睛。
袁平:&ldo;这有什么区别?&rdo;
&ldo;我现在还说不出来,但是我总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rdo;褚桓摇摇头,放下一颗石子,继而捻起了第二颗,&ldo;下一个问题,从巫师那里到他们本族山谷,只有半天的路程,我想他和自己的族人被吞噬的时间应该是差不多的,为什么其他人看起来没怎么样,他却已经死了?不,我说的不是他被我们砍头,而是砍头前,他就已经虚弱得快死了。&rdo;
袁平从七扭八歪的状态里坐正了,低头沉默了片刻:&ldo;你这个问题太复杂了,得拆分。&rdo;
褚桓:&ldo;好,你拆。&rdo;
穷乡僻壤,荒郊野外,俩人相对而坐,恍惚中又回到了当年不情不愿地搭档的日子。
褚桓和袁平各自都知道对方是个坑爹货,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对方偶尔也能靠谱一次。
南山彻底清醒了过来,连鲁格也纡尊降贵地凑了过来,端着他高深莫测的水鬼……不,山神架子,听得十分仔细。
袁平:&ldo;首先,&lso;它&rso;真的吃人吗?假设&lso;它&rso;吃人和动物,但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和动物始终是有限的,有一天吃完了&lso;它&rso;怎么办?&rdo;
褚桓把一颗石子放在左手边:&ldo;我一开始深信不疑,但是现在怀疑不是‐‐我们走了这么长的路,发现这里的人都不需要进食,那这么长时间了,他们靠什么活着?&rdo;
袁平:&ldo;所以?&rdo;
褚桓:&ldo;所以&lso;它&rso;不是在吃人,恰恰相反,我怀疑&lso;它&rso;是在养着这些人。&rdo;
褚桓说话的时候,胸腹微微震动,他声音不高,恰如耳语,有点低沉,晃得南山有些心猿意马,南山知道他们说得是非常重要的事,连忙干咳一声离开褚桓怀里,坐了起来,神情正色:&ldo;接着说,然后呢?&rdo;
袁平:&ldo;接着上面的问题,&lso;它&rso;养着这些人,用什么养,为什么养?&rdo;
褚桓刚要回答,随即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一时打住了话音,目光在暗色的河边微微流转。
南山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ldo;你想到什么了?&rdo;
&ldo;那些怪物的顺序,&rdo;褚桓喃喃地说,&ldo;你看……扁片人近似于人,是类哺辱动物,穆塔伊背后有翅膀似的膜,像是介于哺辱动物和鸟类之间,音兽是类爬行动物,食眼兽类昆虫,是无脊椎动物,小白花和幻影猴……它们干脆不是动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