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白白的就信任七皇子,我虽是救了他,但也有交换条件,若他也是个没什么能力的,我再抽身也来得及”,穆老太爷又抛出了一句。
“儿子愿闻其详”,穆四爷从得知这个消息整个人都精神百倍起来。
“梧桐花开,凤凰自来,他须得有番真本事我们也才能甘心追随。是以这次我要他把你大哥的官职再升上一升,一次展现他的实力,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成,这样的人也不值得我们去冒险”,穆老太爷说的就像是晚饭多吃了两个饺子一般随意。
“七皇子若是真有这样的本事,想必能成事的可能定会不低”,穆二爷一直揪着的心这才稍稍的放下了一些。
穆大老爷已经是正三品的通政使,对于才不惑之年的他来说已经是很高的职位,再往上升,在只是之前入阁指日可待。
这事想想都让人兴奋,如果将来再有了从龙之功,那就更容易了。
直到这时,穆家的几位老爷才真正理解了穆老太爷此举真正的深意。
当年穆老太爷急流勇退不过是为了不阻了自己儿子的前程,却不能说他不渴望权利,是以他才想要再争一争。
一切都解释完了,穆老太爷才对穆四爷道:“轩儿既是你儿子,他说的事就交给你去查,一定要把这事弄明白”。
穆四爷现在就觉得有满身的斗志,闻言欣然应允。
穆二爷虽是开始的时候有些疑问,但是想到穆宸谦已经受了父亲的意追随七皇子而去,于他而言也就没有退路了。
穆识月知道这事交给三哥定会一丝不落的传到祖父的耳中,想来再有什么计较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事了。
把近来盘绕在心的事解决了,自然而然就想起了章太医的事,兄长的病能治好是她重生以来最大的好消息,没想到就是这样的好事也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阴影。
兄长那个样子碍不着别人的事,只有五房的两个姨娘,秦姨娘一直深居简出的,就连父亲都很少去她的房里,想必就算兄长有出息了也不会影响到她什么,那么就只有燕姨娘了。
前世没有什么章太医,燕姨娘还不是一样针对他们兄妹,怕阻了她自己孩子的路。
如今哥哥的病有希望治愈,于燕姨娘而言想必是最坏的消息了,一旦兄长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那就是五房的嫡长子,即便是她生了儿子这五房的家业也都是兄长继承。
只是燕姨娘究竟有什么人脉,能行此等大事。
不由又想起了自己上次险些被绑架的事,那一次是三舅帮了燕姨娘,可能是利益驱使两个人才连起手来,那这一次呢,帮她的人还会是三舅吗。
穆识月眸光暗沉,一时间想不透燕姨娘的本事究竟在哪里,听夏公子的意思那些杀手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为燕姨娘撑腰就是她雇佣的,可是雇佣的话她哪来的那么多银子。
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先见见章太医,也许从他的口中能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晚凉天净月华开,幽幽的月光银幔一样铺展开来,给整个夜空都蒙上了一层薄纱。
穆府西园破晓院,正是陈氏给夏奕安排的住处,三间正房中的一间内,夏奕正盘膝坐在临窗的塌上,面前一张黄花梨制成的小方桌,桌上摆着只青铜烛台和一套建窑茶具。
一双修长遒劲的手在那小方桌上没有规律的轻轻敲击着,而另一双手正支着一颗昏昏欲睡的头颅。
只是在下一刻,敲击的声音停止,微眯的眼睛也突然睁开,唇角微勾,还不待他出声,身后的窗子就突然被人从外边掀开了。
一道满身黑色的身影闪了进来,夏奕头都没有回,再度将眼睛比起,轻轻的说了句,“这次多用了一炷香的时间,退步了”。
窗外跳进来的人随手将覆脸的黑色布巾取下,一张眉目舒朗的脸浮现出来,竟是和夏奕一起住在破晓院的方子昱。
方子昱随手将布巾仍在塌上,道了杯茶一饮而尽,斜睨了夏奕一眼道:“你本事大怎么不自己去,却要没完没了的驱使我,现在人家加强了防范,我能跑回来就已经不容易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夏奕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是已经得手了,“早些回去歇着,鱼儿就要上钩了,接下来你可以逍遥几日了”。
自从三皇子离了凤阳,原定的计划就可以实施了,今日韩家老太爷跑到知府衙门去耍赖让人封了城门只为他家进了贼盗。
只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他想找的东西还在他们府上,也不知道过了今日依然毫无所获的韩家明日会有什么举动。
“武安将军那边已经接到人了,我们这边的动作需要加快了,不能等到事发的时候措手不及”,夏奕在方子昱临走之前交代道。
只是提起这个武安将军,不由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他不知道对这个没有陪伴他长大的母亲是该怨恨还是原谅,能为了一己私立连亲生孩子都抛下不管的人着实不值得他尊敬,但也是这个人给了自己生命,所以夏奕的心里很矛盾。
方子昱到底还是了解他的,本来要迈出门口的脚又顿住,回望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一辈子长得很”。
武安将军也好,方雪茹也好,夏允也好,他们都没有错,只能怨命运弄人。
穆识月思来想去也觉得自己真的低估了燕姨娘,前世直到她出嫁后燕姨娘依然在父亲身边服侍,直到焦氏入府后才慢慢将她处置了,想来这个焦氏是个有手段的。
大堂嫂吴蔓苧写信和她说过,焦氏嫁进来后燕姨娘求过父亲将她生的孩子记到焦氏名下,却被焦氏拒绝了。
她说府中又不是没有嫡子,她会将琦哥儿视若己出,以后琦哥儿就是她的儿子,所以她不需要别的儿子。
穆识月不知道她这话是不是真心的,但到底自己死的时候焦氏和父亲兄长一齐去给自己奔丧了,哪怕她只是做做样子,那也是个聪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