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她是在试探自己与广陵王府的另一层关系,但听及她询问疤痕一事,李承煜便豁然开朗。
他有些抱歉,因为方才那一瞬,他是对她动了杀心的。
而他也没说实话。
这道疤乃当年与大哥二哥切磋武艺之时,二哥失手所伤,那会子,他将将十六岁。
孑然一身之人,向来不愿与旁人牵扯太多,更何况,还是这么一只缠人的小妖精。
二人心思各异,许久之后,绥宁终于再度出声:“将军,本宫快掉下去了……”
李承煜驻步,又颠了颠,道:“抱紧。”
“本宫手臂酸嘛,你就不能托着点儿么?”拉着黏糊糊的尾音,绥宁很是不满意地撒娇。
男人没急着追究“托哪儿”这件事,而是道:“不是说很疼,又戏弄微臣?”
“是疼呀!”绥宁扬声辩驳,“可你若能摸一摸,就会缓解许多的。”
“……”
“快点嘛~~”见前者全然不想搭理,绥宁又软着嗓子催促。
两只小脚丫在他身侧晃来晃去,李承煜被迫再次停下脚步。
他又不是登徒浪子,怎可能去碰她的腚!
面色微凝,男人果断蹲下,将人从背上扒了下来,继而打横抱起。
距离公主府已然不远,只要她别再耍花招,怎样都行。
绥宁高兴坏了,顺势就搂住他的脖颈。
在怀里蹭了蹭,绥宁倏尔抬头:“将军也是初吻么?”
她声音很轻,缓缓道出,带着一丝娇怯,还有一丝跃跃欲试,想必早已在心下斟酌许久。
少女的气息温热清香,徐徐打在下颌,让男人觉着有些痒。
目不斜视,李承煜有条不紊地迈步,忽然想回答“不是”,瞧瞧这丫头会是个什么反应?
但转念一想,又觉未免太无聊了些,于是他极淡地“嗯”了声。
玉指揪住缀了金丝银纹的暗红衣襟,绥宁姝颜烂漫,云娇雨怯,继而将整张脸都埋进了宽阔的胸膛之间。
此时无声胜有声,仿佛连周遭的空气里都弥漫上了她内心的欣喜若狂。
平日里奔放不羁的长公主,竟也有这般羞涩的时候?
李承煜瞥了眼正在身前偷笑的小脑袋,不自觉将人往里带了带,抱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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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流璧转,韶华如驶,很快就到了三月底,虎豹骑外训之日。
汴京郊外,金吾卫府衙,碎阳漫照,翠叶翩飞,丝丝缕缕的金光沿着窗棂钻入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