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隔着玻璃看护士抱起小东西,齐齐发出赞叹之声,三个红咚咚的宝贝,个子并不太小,绝对不须住氧气箱,真不知为母者如何生下他们,
平日冷静的利璧迦兴奋得几乎失去控制,三个婴儿在大哭,小嘴巴张老大,眼睛眯成一条fèng,-额皱褶,但她赞不绝口,&ot;真美,天下至美至纯至刚的便是婴儿,&ot;又加一句:&ot;特别是三胞胎。&ot;
如果我改变宗旨,相信也有女人会为我生孩子,嘿,那时利璧迦再回来就迟了,这里再也没有她的地位。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看电视。
这个位置,这个姿势,都属于利璧迦。
电视在上映热门肥皂剧,一大班俊男美女,挤在一间华厦中斗争,父子之间已经打过三场官司,女儿第五次结婚,母亲有无数比她小二十岁的爱人,女婿离婚后再娶,两口子仍住前任岳丈的家中,不是冤家不聚头,仿佛地球上没有别的角落存身,自然,因为戏要演下去,于是再有人癫痫,再有人重婚,再有人犯谋杀,再有人被强奸,一季又一季的纠缠下去……
但愿人生有这么精采,我就不必寄情于一只映象盒子。
如果永超在家,可以找她聊天,偏偏她又重视事业过于一切。
我惭渐堕入梦乡。
门铃响。
我悠悠然荡出去开门。
是利璧迦,她披着长披风,站在门边,不语。
我百感交集,&ot;你,你回来了。&ot;
她的鹅蛋脸比往日更娇怯,好像瘦了一点。
我压抑着一句话,先问她;&ot;可是要同我离婚?&ot;
她仍然不出声。
&ot;我们之间,真的不可救药了?&ot;
她还是不响,一双眼睹在幽暗的光线下如宝石般闪烁。
&ot;利璧迦。&ot;我欲伸手去扶她的双肩。
门铃忽然又喳喳地响起来。
我自床上跃起,悠悠地飘出去开门。
一拉开门,有一个女人穿着黑裙站在门口。
我胡涂,不知哪一个是梦,方才,还是现在?
我喃喃道:&ot;利璧迦。&ot;轮到她摇我的双肩,&ot;至美。&ot;
是张晴。
&ot;请进来。&ot;
&ot;我知道你在家。&ot;
我醒过来,吁出口气,这叫做长嗟短叹。
&ot;其实以你这样的情况,可以告假。&ot;张晴说。
&ot;放假到什么地方去?&ot;
&ot;求她回来。&ot;
张睛并不明白,利璧迦并不在娘家,我也不想详加解释。
她又俏皮的说:&ot;或是利用假期上北京。&ot;她向我眨眨眼。
我苦笑。
她忽然向我宣布:&ot;至美,我只打算做到下个月底。&ot;
&ot;怎么,要转工?&ot;我觉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