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别走!&rdo;
&ldo;好,好,睡觉,嗯?&rdo;樽子不禁失笑,也一起上床来躺在狐狸身边,顺手关上了灯。
狐狸缩在大床上,身边丈夫的气息虽然让她平稳了下来,但刚刚的惊吓还是让她有些魂不守舍。在床上辗转了许久才浅眠过去。只不过睡梦中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默默地看着她,但那双眼睛的眼神没有凌厉也没有惊惧,只有深深的忧郁,深深的,仿佛看一眼就要被吸进去。
微微打了一个寒战,感觉到身边樽子的气息,狐狸在这忧郁的眼神和身边人的气息中浅浅睡去。
次日,狐狸仍然觉得心神不定,给空调公司打了电话叫人过来修补渗水的墙壁,便一直坐在客厅盯着桌上的几盆花儿。
明明是刚刚装上的空调,怎么就会渗水呢?难道是这房子……狐狸想起买房时候的价格,不禁心生疑窦:难道,这房子的建材是违章的?心中想着,脚不自觉地往卧室挪去。昨天的记忆太过深刻,让她始终无法释怀。
卧室里面依然是熟悉的摆设。米色的窗帘,咖啡色的大床。整个屋子被笼罩在一抹淡淡的米黄光线色中,很温馨的感觉,是当时狐狸亲自挑选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异常。狐狸舒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太多心了吧。
刚刚想虚掩上门,却不明原因地全身一震。狐狸突然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生气,团团缠绕着一点一点爬上脚踝,爬上腰际,慢慢向上延伸。一丝一毫,侵蚀整个身体。
一丝似有若无的血腥味飘进脑际,渐渐的,一点一点浓烈起来。隐隐地,耳鼓中有一个细小的声音如蚊呐般响起:
&ldo;救救我……求你……&rdo;
浑身好像坠入冰窟般冰冷,但是却挪不动一步。狐狸面色惨白,颤抖着伸出手,紧紧捂住了耳朵,死死把眼睛闭上,撕心裂肺地尖叫出声。
那声音却没有被吓退般,继续似有若无地游离在耳边:
&ldo;求你了……我想出去……&rdo;
&ldo;‐‐啊!&rdo;狐狸惊叫着,也不知是从哪生出的勇气,飞奔出去,死死关上防盗门,再也不敢迈进一步。她浑身颤抖着,缓缓滑到地上,再也没有一丝力气。
只是,不知为什么,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双忧郁的眼睛,如同黑曜石般的深邃,深深的,那样忧伤地看着她。
狐狸抖着手,掏出手机,按了110。
连城到达狐狸家的时候有些哭笑不得。在他看来面前这个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的女人更需要的是叫救护车来拖她去看心理医生而不是叫他这个片儿警过来。但出于职业他还是上去把狐狸扶起来:
&ldo;同志,有什么需要帮助的?&rdo;
狐狸听见声音猛地抬头,紧紧抓住了连城的胳膊:
&ldo;……卧室……那里有东西……!&rdo;
此刻连城更加确认了这一点:这个女人,需要去看医生。
&ldo;……呃,好好说,放松点……&rdo;连城抓抓脑袋,想着是不是要直接把狐狸送到医院算了。这时,两个工人扛着梯子从楼下上来,看见穿着警服的连城一愣,又看看手中的地址,看看蹲在地上的狐狸,面面相觑。
连城皱眉:&ldo;你们有什么事?&rdo;
&ldo;我们是来修空调的。&rdo;两个工人赶紧摆手:&ldo;是公司叫我们来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rdo;
连城看了看他们,确认没有问题,一挥手:&ldo;行了行了,赶紧进去吧。&rdo;两个工人如同得了大赦般长出一口气进卧室开始工作。连城继续劝说着狐狸。
&ldo;……不然,咱们去医院?&rdo;连城试图说服狐狸。
&ldo;不!我不去!&rdo;狐狸疯狂地摇着头:&ldo;我知道你们都不相信我,但我真的看见了!那墙角……那墙角真的有东西!有个人在那!他一直在看着我,他在喊救命!&rdo;
这个女人还真是难办啊……连城无奈地又抓了抓脑袋,他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联系这个女人的家人看看她是不是有精神病家族史了。
门锁一响,门外的人显然对于门是开着的感觉到意外,&ldo;咦&rdo;了一声,然后一个人推门进来,正是樽子:&ldo;老婆,我买了灯,你怎么不关‐‐&rdo;话到尾音,截然而止,樽子惊讶地盯着屋里穿警服的连城:&ldo;这是……?&rdo;
连城赶紧上前,把情况说明。&ldo;你爱人是不是有精神病史或者是有家族病史?我觉得她……&rdo;
樽子也愣在那里:&ldo;没有,狐狸从来都没有过这个病的。&rdo;
正在此时,卧室突然传出一声惊叫:&ldo;这……这墙角……墙角有东西啊!&rdo;连城和樽子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冲进卧室,只见两个工人都离着墙角远远地,房顶上拆下一大块,旁边摆着和好的墙灰,而那墙角,竟然有大团的头发。连城当时便是一愣。
之后连城叫来所里的几个同事,大家七手八脚地把房顶打开,竟然在里面发现了一具早已腐蚀的不成样子的尸体,看样子是在盖房子的时候便被当做建材的一部分砌进了房体。若不是这次狐狸叫人来修空调,修空调的工人打算重新开洞,在修补房顶时候发现不对劲,这具尸体怕是就会永远在这钢筋混凝土中停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