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佚顿了一下。
挺有生活技能的嘛,她在操心个什么劲儿。
大巴后窗玻璃上如水草般浮出一张泪痕未干的小脸,呼出一口热气,在玻璃窗上写:
商佚。
商佚堵在安检口后面,放心地摆摆手,看见徐菀卿还有心思写她名字调笑她,应该没什么大事了。
钻出人群,她坐在车里打开音乐,忽然没什么力气开车了。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那风筝做了一半,还未起飞,就在她指使下,一把火燃尽了。
风筝上的话,是写给她看的。
君子之交,希望情谊增进,并非有所妄图。
其实徐菀卿已经回答她了。
商佚往后一靠,摸出两颗口香糖咬牙切齿地咀嚼,又塞进来第三块,第四块,嚼得腮帮子发酸。
噗——
泡泡破了糊了满嘴。
古人怎么就不能直接说明白呢?
不就是交朋友嘛,虽然她已经很少交朋友了,但如果是徐菀卿,也不是不行嘛。
古人真烦。
这最后一面见得真气人。
房间里收拾东西的徐菀卿果然说:“商妹定是忿忿地回来,被我气了一遭,要过来说我的不是呢。”
徐菀卿正叠好一件衣裳放进行李箱,耳边丑男孩提醒晚上的航班离开平都,她刚在大巴上送别哭着走的徐菀卿,商佚迫切意识到,这真是最后一面了……吧。
“不气不气我不气。”商佚强撑面子,“反正你们没一个好好说话的,我习惯了。”
“商妹就没发现,我来了,我却还在?”
之前徐菀卿魂穿张绪时,眼前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活了五百年的徐菀卿也会跟着晕,现在突然没事了?
“我不说。”
“……”
气死她算了。
商佚捧着心口站了好大一会儿,把自己回来时生出的,想稍微对徐菀卿好一点儿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
“爱说不说。”
咬牙切齿,暗含怨怼,商佚和她斤斤计较,像个幼稚老太太。
仰头往床上一倒,徐菀卿慢慢为她掩上被子,她再掀开:“你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那是谁像个匪徒,指使孩子烧我的风筝?”徐菀卿戳她这点心虚。
商佚:“谁跟你永以为好,做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