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总是憨憨地笑着,带着村里出来的乡音对她说自己不会玩,还要她多多担待。
商佚不敢看轻这位。
背地里,她还是不敢造次,轻声说:“都忙,你难得醒来,别多想。”
男人拍着她的手背,轻轻合了眼:“你给我看着会儿,我困了。”
男人的手又厚又结实,骨节很大,少年时仿佛吃了很多苦,手上的汗毛都掉干净了,一坨坨暗色的斑零零星星地点缀出他的苍老。他的手已经不再有力了,胳膊松弛垮塌,身躯枯朽。
商佚注视他,男人的脖子已经塌出层层叠叠的松弛的肉,往常喝醉酒脸红脖子粗,现在都变得软坨下来,像黏腻的脂油日渐风干。
她有点儿无法回想过去那段时间她是怎么在他身下媚声逢迎的。
好像那不是她似的。
双手笼在他脖子上,只要她稍微用力,就可以扼断这鸡脖子一样的颈项。
这时她突然很想找人睡一觉,不管是谁都行。
竭力地证明自己那段青春岁月真实存在过,但她已经不年轻了。
非得狂烈地欢爱,让身体律动起来,才感觉自己曾经美好过。
从大佬屋子里出来,他助理一如往常地对她使眼色。
往常,她也就看一眼。
助理西装制服,身材挺拔,和她年纪相仿,又俊朗又单身,还有健身的习惯,怎么想都是个挺好的解决对象。
“晚上一起谈一下公司的事情。”他走过来说,声线低沉,从头发丝儿到脚趾都是完美的。
这是个借口,她以前曾经有一次给大佬戴了绿帽,刺激而快乐,和助理滚在床上。而隔壁就是大佬鼾声如雷,她从中取悦自己,证明自己的力量。
那次,也就是这个借口,说是,谈一下公司的事情。
那么多事情,单单谈什么呢?
商佚笑了笑:“晚上见。”
晚上男人早早睡下了,医生们看过,说很乐观,大佬可能向天借了五百年,还能叱咤风云。
商佚一听,心里挫败感升起。
和助理下去开房,丑男孩替她遮掩。
她慢吞吞地补妆,对镜子遮掩自己的憔悴与不快,丑男孩在门口站着:“姐,真的好吗?”
“怎么?我从良了?嗨呀,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怎么突然梦回大清?”
“你不高兴。”
“别一天到晚学徐菀卿说话,我高兴着呢。”商佚抿唇让口红涂匀,“行啦,那位醒了,我还能再给自己放个假。”
“你亲了徐菀卿,那是个古人。”
“她死心眼你也跟着死心眼?”商佚把包一抬,“我迟早能教会徐菀卿什么叫,约——”
“我知道了。”
丑男孩及时掐断她的话,她袅袅娜娜地迈步出去,“盯着啊,别露了马脚。”
商佚偷-情这件事,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你情我愿,各取所需,她慢慢吐了一口浊气,推门进屋,助理早早地迎接她,把门关紧,和她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