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兴回来了。
但他变得更加沉默了。
满桌山珍海味,宫廷玉液。
朱高煦看着这个兄弟,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
以往聂兴、张軏、郭兰三人里面,就数聂兴最没心没肺,活得最潇洒快意。
可是现在,朱高煦从他脸上看到的,是满脸沧桑与黯然。
“聂大头,愣着做什么,该吃吃,该喝喝……”
朱高煦上前拍了一下聂兴的肩膀,不料聂兴非但没有入座,反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做什么?快起来!”朱高煦急忙伸手去扶。
“可是那个蠢货……那个蠢货他一心求死啊王爷!”
“他明明知道那是一个局,他非要一意孤行地前去送命!”
“以前他们都笑我傻,现在我才算明白,最傻的是他们两个!”
聂兴跪伏在地,号啕大哭。
听到这些话,朱高煦的手愣在了半空,眼泪不知何时滑落脸庞。
“是啊,那两个家伙,才是真的蠢!”
郭兰蠢吗?
蠢!
为了救他朱高煦,被狼牙棒砸成了筛子!
张軏蠢吗?
更蠢!
为了让他朱高煦夺嫡争位,不惜用自己的命去铸就汉王爷的帝路!
这两个家伙,真是一个比一个蠢啊!
朱高煦蹲下身子,抱着聂兴失声恸哭。
一旁匆匆赶来的韦妃见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
她了解自己的枕边人,一向最看重兄弟情谊,而且他也真的绝了夺嫡争位的心思,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准备带着小囡囡去云南享福。
可是,谁能料想到,那张軏会如此愚忠,硬生生地搅乱了这一切。
韦妃现在也不知道,自家王爷会做出什么选择。
但是她已经隐约猜到了,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放下的。
当夜太孙朱瞻基下令,乱箭射杀了张軏,这确实无可厚非。
毕竟张軏谋逆叛乱在前,不管最后结局如何,张軏都会必死无疑。
但是,太孙朱瞻基,不该当着自家王爷的面儿,射杀了他看中的兄弟!
想到这些事情,韦妃只能叹了口气,识趣地转身离去,没有打扰二人。
不知过了多久,朱高煦擦干了眼泪,看向满脸黯然的聂兴。
“聂大头,那些坑害张軏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姚广孝已经死了,还有一个朱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