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当时忙于应付内战的钟离恪是怎么知道这些细节的,宴月月倒是一点都不稀奇——这厮大概在天地无极宗的每个角落都放了水光镜吧。
“不过,顾清芳当初明知道你有水光镜在手,为什么还敢做这种事啊?”
按照水光镜的功能,许是顾清芳从筹划开始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在钟离恪的掌握之中呢!
闻言,钟离恪嗤笑道:“顾清芳向来瞧不上我的血统,也瞧不上我做出来的东西,她根本不知道水光镜的作用。那时我把水光镜送给你,她还以为那只是个把人照得更好看的镜子,还说我玩物丧志,扬言要惩罚我。”
他说这话时脸上不悲不喜,倒是真的不在意顾清芳怎么看自己的,不过宴月月还是想安慰他一下。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这人忽然话锋一转嘀咕道:“不过第一代的水光镜也确实不太行,记录的画面既不能转面,又一点都不清晰,就比如你洗澡那次吧……”
“打住!”宴月月把自己刚生出来的安慰之心狠狠按了回去,揉了揉额头道,“说点别的吧……刚才执剑长老见着你为什么那么激动?”
先前她看到长老和堂主都出来,还以为那些人会冲上来要赶走钟离恪这个“异类”。
结果所有人就跟见了平常人一样,甚至性格温和的执典长老还跟钟离恪十分温和地打了个招呼,那模样,仿佛钟离恪并不是离开了许久,而是昨天刚出门一趟回来了。
人群中,唯有执剑长老激动不已,甚至当场想抓走钟离恪,最后还是被无极道人制止了。
然后无极道人说有事要和长老们谈,几个核心人物就凑到一起“开会”去了,徒留宴月月无聊地站在无极宫门口和钟离恪“闲聊”了起来。
“我怎么知道?”钟离恪又恢复了往日那般温和的无赖样子,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无辜极了,甚至还兴致勃勃地进行了一些猜想,“难道我以前欠他钱没还?”
宴月月:“……”
“我知道!”
不知何时出现的白澜月从二人头顶的大树上一跃而下,凑到钟离恪身边道:“其实执剑长老也一直在等你回来呢,师父。”
以前钟离恪还在的时候,执剑长老几乎就是个摆设。因为钟离恪这个人总能在武器上想点花样出来,每次做出的新武器都一堆弟子抢着想当试验者。
那会儿执剑长老只需要确认武器没什么毛病可以用了,下达命令下去,执剑部就能开始大批量制作了。
后来钟离恪一走,再没人有他那样花样百出的脑洞和新点子,执剑部一时间就变成货真价实的执“剑”部了,每天就锻剑,造剑,修剑……
这也就罢了,可以前钟离恪出手的那些武器坏了被送回来,他们也没办法修,每每都被那些弟子吐槽执剑部无能,气得执剑长老整日骂钟离恪是“不负责任的小混蛋”。
不过骂归骂,执剑长老还是很喜欢钟离恪这个晚辈的,他也可以说是除了杜同和白澜月以外,最希望钟离恪回来的人了。
“这么说,要是御剑堂当真回不去了,钟离恪还可以去执剑部混口饭吃?”
“……你觉得我缺那口饭?”钟离恪挑眉,不能接受宴月月对他财力的这等质疑,随即又道,“再者,我几时说过要回来?”
他这么一说,白澜月原本期待的眼眸顿时黯淡了下来,宴月月也有些错愕。
“你不想留下来?那你回来是……”
话说到这里宴月月顿时怔住,她忽然想起钟离恪这趟回来又是惹得黑龙大闹课堂,又是放出斩云剑的剑灵在天地无极宗大闹了一场。
这架势怎么看都不像是想要回来的样子……甚至不知情的人看来,这人也许和天地无极宗有仇也不一定。
这么想着,宴月月的心情不知为何竟也有些失落了,她看着钟离恪脸上疏离中透着些许嘲讽的笑,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让他留下的话,然而这人话锋忽然又一转:“要我留下倒也不是不可以——”
“什么!”白澜月激动地喊道,“师父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能留下!”
“嗯……”钟离恪当真煞有介事地沉思起来,宴月月呆了下,打眼瞧见这人的脑袋上竟然缓缓升起一个“害羞”的表情——明明是个看起来很无害的表情,不知为何,宴月月竟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
然后又听到钟离恪啧了一声道:“算了,你们也做不了主,我还是去找能做主的人说吧!”
说完这话,钟离恪当真起身,大喇喇地朝天地无极宗的“会议室”走过去,就这么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宴月月好奇的视线探进去,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看清,钟离恪朝后挥了挥手,那大门就又被合上了,杜绝了她探视的眼光。
“宴老师,师父那话什么意思啊?”白澜月一脸茫然地问道。
宴月月回以同样茫然的摇头。
不过……“我瞧着他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哪里有一点要走的意思?估摸又是想着什么法子膈应谁呢,甭管他!”
这般想着,宴月月终于决定不去管那个幼稚起来当真极其幼稚的人,自顾回自己院子了。
这几日事情太多,她都快忘记了,自己还没来得及看她可爱的学生们穿上新的练武服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这还是她两世以来第一次当老师,还要备课,还要了解每个学生的个性和天赋,她忙得很,才没空管钟离恪那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