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喝过这杯就够本了,没想到石头哥转了一圈回来,又开始企图灌塞林格第二杯,我上前拦住已经喝高的石头哥:&ldo;石头哥,他喝一杯就够了,第二杯我替他喝吧!&rdo;
石头哥斜眼睨着我,最后往我肩膀上一拍:&ldo;行!你这个助理当得太够格了,给你这个拯救塞林格的机会!&rdo;
我正要给自己倒酒,手就被塞林格按住了:&ldo;我自己喝。&rdo;说着拿过酒瓶就倒酒,&ldo;毕竟是五周年。&rdo;
酒都满出来了他还在倒,石头哥蹲下看着酒杯,说英俊,好像满了啊。塞林格不慌不忙地说再多倒点儿,我练练酒量。石头哥就比大拇指说好,好酒量!塞林格冲他挥挥手说你蹲远点儿,地板都有点晃了。两个人都醉了。桌上地上滴滴答答都是酒水,地板上的酒水都漫到塞林格鞋底时我忍不住道:&ldo;够了林赛哥!&rdo;趁塞林格走神,偷偷把酒杯里的水又倒了点儿出去,要不然这一大杯喝下去塞林格得直接当机了。
酒过三巡大家都瘫得七零八落,塞林格趴在饭桌上,右手拉了几次才拉下卫衣的拉链,他酒量本来就众所周知地差,不知这两杯酒要花他多少时间才能挥发干净。
本不想去想,但这个时候被酒精驱使着,各种想法都不由自己,我想着那通电话到底是谁打给他的,又对他说了什么,让他变得如此心事重重。相处这么久,塞林格对我来说怎么好像依然是一个谜?有时候我特别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在牵动他的喜怒哀乐,因为那东西也在间接牵动着我,让我羡慕,嫉妒,不甘,甚至有一点点愤然。电话那头是顾桑妮吗,是任美伦吗,是谁呢?不管是谁在影响他,我都只想把这种影响的后果降到最低。
石头哥一行人还要去通宵唱歌,听笑笑说这也是乐队的传统了,理由是开演唱会的时候都是季诗在唱,他们四人陪唱,现在轮到季诗陪他们四个唱了。石头哥去拉塞林格,我不得不在另一边拉住塞林格,要不这么一拽得把人直接拽地上,石头哥一把没拉动他,就把卫衣的连帽兜他头上,使劲揉着:&ldo;走啊,去唱歌啦林弟弟!&rdo;
李想哥及时拉开了石头哥,回头对我说:&ldo;迟南你和关叔先送塞林格回去吧。&rdo;
想哥把石头哥推出门,我才把卫衣的帽子拉开,塞林格头发乱成了一团。
如果这时候是孙思怡,是他以前的助理,会怎么做?不管怎样不能让艺人乱着头发进进出出吧。我却不敢为他做什么,好像只能等着,等那些还桀骜不屈的头发在时光里慢慢变回柔软安静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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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大叔把保姆车开到停车场,我扶塞林格上了车,给他绑安全带时他猛一把抓住我的手:&ldo;干什么?&rdo;虽然喝醉了酒,那双眼睛依然锐利,他好像很警惕。
我说:&ldo;林赛哥,你喝醉了,坐最后一排不能不扣安全带。&rdo;关叔回头笑着说:&ldo;小南啊你跟个喝醉的人讲什么道理呢,喝醉了塞林格也不是塞林格了,就是个小孩而已。&rdo;
&ldo;谁是小孩?&rdo;
塞林格冷不丁开口,声音竟然还很克制清醒,司机大叔连忙噤声了,还朝我做了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塞林格松开抓着我的手:&ldo;我自己来。&rdo;
我就点点头坐前面去了,中途不放心回了下头,见他确实系好了,还看着我,一脸&ldo;我难道会骗你吗&rdo;的表情。
其实我也喝了酒,虽然神智还能勉强保持清醒,但是车子里一暖和就容易打瞌睡,车子起初开得平稳,忽然就开始倾斜,这个大拐弯的动静让我一下从半睡半醒中清醒过来,飞快地转身去扶贝斯包‐‐
但我没能扶到我以为会倒在我手臂上的贝斯包,手却重重按在了塞林格的手背上。
他右手稳稳地扶在贝斯包上,快要坠落的贝斯包好像将他一下子唤醒了,那双在黑暗中看着我的眼睛冷静又清醒。
我仓促收回手,看他将贝斯包拎靠回去,又解开自己的安全带绑在了背包上。
&ldo;你也得系安全带林赛哥,万一待会儿睡着了,转弯时容易摔下来。&rdo;
&ldo;系着想吐。&rdo;塞林格说,&ldo;怕我摔就坐我旁边。&rdo;
我只好硬着头皮挪去了后排,这和之前在大巴上我坐他旁边感觉完全不同,这一刻仿佛是另一个心虚的我,坐在另一个危险的塞林格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