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一直未停,雨滴噼里啪啦的敲打在窗棂和屋顶,显得屋内像是更为安静。
程愿安迟迟没有睡着,转头偷偷看了一眼许霁深的方向。
宽阔的后背对着自己,隔开了她与那片水渍。
鬼使神差的,她往许霁深的身边挪了几寸,重新闭上眼睛。
半夜,一声惊雷将程愿安从睡梦中炸醒。睡眼惺忪中,她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听到了许霁深的咳嗽声。
她赶紧坐起身来,爬了几步到他的身前。昏暗的夜色下,他的眉头紧紧拧起,额头挂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再一细看,连脖子上都是。
程愿安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滚烫。
她一下慌了神,摇着他同样滚烫的手臂唤了几声:“许霁深!许霁深!”
“嗯……”
许霁深哑着嗓音含含糊糊应了一声,眼睛却没有睁开。
程愿安两三步下床拉开灯,杏黄光线下,她这才发现许霁深已经全身通红,那件灰色t恤不知是被残留的雨水还是汗水,浸得透湿。
作为一名医生,她竟在那刻,有些慌了神。
打给施云秀的电话响了许多声却不见有人接起,她等不急再打,立刻拿了伞出门。
村落的小路已经被泥水冲的不成样子,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行至施晴家门口,已经被飘进来的雨滴打湿了半个身子。
敲了很久的门,却被那接二连三的雷声覆盖,无人来应。
在这电闪雷鸣的午夜,没有药店也没有医院。
继那次罗卉突然入院之后,她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深深无力和绝望感。
回到住处,她进厨房打了一盆水端到里屋,将毛巾浸到凉水中打湿,小心的给许霁深擦着脸和脖子。
擦一次,她就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一遍又一遍。
擦了大概有十几遍,她突然又想起自己的包里还有随身携带的一包酒精湿巾,赶忙找出来拆掉。
她用湿巾擦着他的额头,脖颈,然后目光向下看到他湿透的衣衫。
“许霁深,”她在他耳边叫他,“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擦一擦身子。”
许霁深艰难的睁了睁眼,喃喃道:“好热……”
“我知道你热,你把衣服脱一下,酒精擦擦降温得快。”
许霁深半阖着眼看着她,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嘶哑着声:“没力气……”
他双眼像蒙着一层雾,满脸潮红,呼吸也沉。程愿安不忍心再继续要求他,只能自己动手。
她跪坐到他身边,俯身将手环到他腰后,拽住他衣服的两角。他的胸膛几乎要贴着她的脸,连他身上那份滚烫的热气似乎就在她脸颊边灼烧着。
“你的腰起来一下。”
许霁深听话的抬起腰,她趁势将他的衣服从后背褪下翻到前面,又从他的头上扯了下来。
虽然确实看过,但这么近距离的,又湿漉漉的,还是第一次。
虽然一下就红了耳根,可程愿安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害羞,连忙用毛巾将他的上身擦了一遍,又用湿巾擦了两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