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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和陈孝正交往这件事他没跟任何人说过，偶尔儿时死党打电话来聊近况他也没说，怕兄弟起哄要他带人回来。在学校瞒得很严实，他没想过竟会在火车站碰到许珊，还被她看见和陈孝正的分别。心里七上八下琢磨一阵，经不过许珊威逼利诱软磨硬泡，终是送了口风。

知道他和陈孝正的关系，许珊满满的尽是疑惑好奇：&ldo;以前看你和别的男生关系很好，但还是喜欢女生的，为什么这次喜欢上他？&rdo;

&ldo;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是件很奇妙的事，虽然他的性格和我不大一样，但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有种和别人截然不同的感觉。&rdo;许开阳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慢悠悠地说：&ldo;一开始我确实被他与众不同的处世方式吸引，了解得深了却觉得看不透。他有时像个机器人把自己框死在条框里，有时又会迸发出强烈的情绪，这种矛盾让人想把他的情绪引出来，也让人越陷越深。

&ldo;和他交往后才体会到，我没有了逗引，没有征服，而是势均力敌平等的尊重。不管我给他细小的还是激烈的，他都能分毫不差还给我同样的感情。曾经我也患得患失过，现在不了。他不爱说那些，但我就是知道。&rdo;

&ldo;爱情怎么可能平等呢……&rdo;许珊依然不解。

许开阳望着她，眼里隐隐有些得意神色：&ldo;没有得到过，当然觉得不可能。&rdo;

过年母亲买了一盆水仙放在台子上，从抽花枝到花苞慢慢开放，许开阳盯得深青色釉底上的折枝梅都快印在脑子里，电话却是一直没响过。

或许明天阿正就会打过来，他一直这么想。

可是直到快要开学，他都没有接到陈孝正的电话。想着要如何好好质问陈孝正为什么不联系他，又恐惧于会有变故‐‐莫不是他反悔了？在日复一日的焦躁中终于熬过假期，他在报道前的最后一天见到了拄着拐杖的陈孝正。

背挎一个硕大的背包，进门时包被门挡了一下，陈孝正狼狈地靠在门框上稳住脚步，许开阳忙过去扶他，那点疑虑和苛责早烟消云散。

&ldo;你这是怎么了？骨折？&rdo;

就着他的搀扶坐到床上，许开阳还想再问，忽然被一把抱住。&ldo;对不起。&rdo;陈孝正懊丧地说，&ldo;住院就住了很久，医院又没有电话，我身上又没带钱就……&rdo;

&ldo;别说那些，我要是早知道你出事，宁愿你是不想理我才不打电话。你这到底怎么弄的？&rdo;拥紧他，许开阳余光去瞟那刺眼的白色石膏。

&ldo;没事，出了小车祸&rdo;

&ldo;身上呢？其他地方没事吧？&rdo;放开人上下打量，许开阳心揪得一阵阵疼，&ldo;是不是回家那趟车出车祸？都他妈怪我，要不是我拉着你不让走就不会出事！&rdo;

&ldo;骨折而已，没什么大事。哪有那么多如果，想什么呢，说啥都赖不到你身上。&rdo;陈孝正笑笑，把人拉过来重新抱住，&ldo;在医院我就想给你打电话，可是我妈总是在，没法绕过她。你不会生气吧？&rdo;

他们虽已成年，仍旧孩子一样做不到许多事情，无能为力的太多，许开阳喃喃地说：&ldo;还提什么生气。阿正，你得答应我好好顾着自己，千万别有事，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rdo;

后怕合着眼泪让他一股脑咽回去了，酸涩的痛在脑子里一抽一抽，回想一个多月前自己和许珊说过的互相了解不会患得患失，怎么可能不患得患失，得到的越多就越害怕失去。他早已构思过诸多可能，要是陈孝正离开会怎么样。陈孝正身上牵着他的诸多情绪情感，他早已没法想象他们交往前陈孝正说过的那些话，什么早晚要分开，他只愿长久地和陈孝正在一起，一想到差点失去面前的人，就仿佛有浓郁的沉甸甸的黑暗压在心头。

这时的许开阳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在当时合情合理，却会在生活的长河里缓慢地被消磨。起码那时的他是坚定的，怀揣着那股执拗的意念。

第14章先兆

在那个大学生还很吃香的年代，他们不用特别发愁毕业后要去哪里就业，只要拿到那张学位证就像得到职位的准入函。许开阳也是一样，他要回到父亲的公司做事是定好的，拿到毕业证就可以轻松回家继承家业，陈孝正那么优异出色，他并不担心他的前景，未来就像现在的生活，触手可及而美好。

陈孝正的生日在五月份，许开阳提前很久就在想要怎样能给他过个特殊的生日。礼物是早早准备好的，前一天晚上他躲在图书馆外的阴影里等到人出来，直接扑过去捂上嘴。

&ldo;又玩什么花样。&rdo;陈孝正吓了一跳，看清是他，轻轻捶了后背一拳。

许开阳不答话，拉着他就往校门外跑，出了校门招手把人塞进出租车里。

坐在车里陈孝正帮他把跑得乱糟糟的头发理整齐，许开阳一双眼在霓虹灯光里闪闪发亮：&ldo;你怎么不问我咱们去哪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