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字迹甚是模糊,如何可堪一用了?”
嬴政展开纸张看罢之后,兴奋劲儿瞬间便没了,颇有些失望的说道。
赵子虎莞尔,知道他是跟胖青儿等人一样,一时没有转过弯儿,便解释道:“父皇,麻纸用于书写,能有如此效果,已然是不易了。”
“如今字迹仍然模糊,也不是纸张的问题,而是油墨的问题。”
“父皇只需命油墨匠人,重新试制合用的油墨便可,便如前次印刷封禅画一样,只要油墨合用,便可大大减轻字迹晕散模糊的弊端!”
啪——
嬴政听得一拍脑门,哑然失笑道:“是了,是了,是了,是这个道理,还是你娃脑子活泛。”
“如此说来,这麻纸还真能堪用了,命制墨匠人,重制油墨之际,也多造一些麻纸,为父先在御驾中试用一番……”
“每日捧着竹简看奏疏,却是个累人的苦差事,若能用纸张书写奏疏,想来能轻省不少矣!”
赵子虎颔首:“纸张造出来了,一切自然全凭父皇安排。”
噗通——
父子俩正说着话,旁边却突然传来重物落地之声。
附近护卫赵子虎和嬴政的禁卫和扈从,皆被吓了一跳,齐齐手按刀剑,更有从马鞍上摘了盾牌者,将父子俩护在当中,围的密不透风。
不过,等他们看清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响后,却是齐齐松了一口气,外加无语。
以及,忍俊不禁!
发出声响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人。
大秦宰相李斯!
这老倌不知发什么疯,突然从车驾跳出来了,落地之后没站稳,直接脸着地,摔了个狗啃食,好不狼狈。
他如今也没什么家臣在身边,摔倒了也没人扶他,而他那驾车的老家仆,比他还腿脚不灵便,看家主摔得凄惨,只能颤颤巍巍下车……
等老家仆下车,李斯自己已经爬起来了,鼻孔下面挂着两条血痕,却是把鼻子摔出血了,看着又让人怜悯,又让人好笑。
嬴政拨开护卫自己的禁卫,看着狼狈的李斯强忍笑意问道:“爱卿何辜如此啊,可伤的重吗?”
“无事、无事……”
李斯尴尬咧了咧嘴,用大袖子蘸去鼻下的两条鲜血。
呲啦——
赵子虎撕了两片麻纸,团成两个纸团凑过去,递给李斯道:“李相,先塞住鼻孔吧,以免血流不止。”
李斯看着递来的两团麻纸,顿时顾不得流血的鼻子了,双手伸出接过,又小心翼翼展开一团,仔细观瞧琢磨,鼻血都流到下巴胡须上了,也顾不得去擦拭。
嗯,他之所以急切跳下车架,其实就是听到了赵子虎和嬴政关于纸张的谈论,好奇之下便从车窗往外看了一眼。
他眼神还算好,看到了嬴政手中纸张上的字迹,又看麻纸薄如蝉翼,不免便惊为神物,所以急匆匆跳下车驾,想要向嬴政讨来一观。
然后,就是刚才的事儿了,急切一跳之下没站稳,摔了个狗啃屎……
李斯拿着两片麻纸左看右看,待确定这薄如蝉翼的东西,真是织衣服的麻皮所制之后,心中的震撼更是无以复加。
他感觉自己的心在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