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们来谈论罗赫是很不寻常的。
陈母道:&ldo;昨天有个女人到住院部去闹,大骂冯蓉……不要脸勾引别人老公,第三者插足。&rdo;
&ldo;听说了。&rdo;陈父语气淡淡的,不太感兴趣。
&ldo;今天弄明白了,是罗赫……&rdo;
&ldo;……大儿子……&rdo;陈父半晌后叹口气,&ldo;罗成有这么个儿子,也挺闹心。&rdo;
&ldo;那他怨谁?有钱就把前妻甩了,活该。&rdo;陈母毕竟是女人,向着女人说话。
&ldo;…二儿子还好……&rdo;
&ldo;跟纪衡小时候挺像,成绩不错…稳定……&rdo;
&ldo;陈馨……&rdo;
&ldo;还可以吧,女孩子……&rdo;
他俩的话题,无论先说什么,都会转到儿子和女儿的学习成绩上。陈纪衡不愿意再听下去,自动忽略,睡着前想的是:罗赫这次可闹得挺大,把他爸的脸都给丢尽了,算是得偿所愿。要是我呀,就往医院打匿名电话找他后妈,说他爸出事故生命垂危,一天打一个,保准吓得她流产还不至于没命。
陈纪衡边想边好笑,其实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世事往往就是如此,明明毫不牵扯的两件事,纠纠缠缠竟会归为一谈。
一个月之后,已是深秋,落叶满地,小孩子们在树丛间扒拉来扒拉去找结实的叶梗,互相交叉拔着玩。高中生没有这份闲情逸致,除了能在晚自习前稍稍休息一会,喘口气。
陈纪衡去音像店买了一盘张信哲的新专辑,回来时见孙建军在花坛边正张望。
&ldo;等谁呢?&rdo;他问。
&ldo;你呀。&rdo;孙建军特自然地伸胳膊搂住陈纪衡的脖子。说来也奇怪,俩人一旦曾经一起滚到过床上,在外面无论怎么遮掩也总会习惯性地摸一把搂一下,幸好男同学之间这样做很平常,倒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ldo;买盘去了?&rdo;孙建军拿过磁带瞅两眼,&ldo;他唱歌最磨叽,有什么好听。&rdo;
&ldo;那你想听谁的?&rdo;
&ldo;成龙喽,爷们儿。&rdo;
&ldo;拉倒吧,吐字都不清,还叫唱歌?&rdo;
孙建军嘻嘻笑:&ldo;哎哎哎,说正事。罗老大请咱们吃饭,档次可挺高,去新开的ktv,你去不?&rdo;
&ldo;什么时候?&rdo;
&ldo;初步定后天‐‐等我一会,去买个烤地瓜。&rdo;孙建军三步并作两步跑向街边那个老太太。陈纪衡寻思一会,后天是语文老师的晚自习。语文这门学科很古怪,考出太高分不容易,可想不及格也不太容易,谁还不认识几个中国字?功夫都在平时,那是从小学一年级打下的基础,想靠着一个公式或者突然开窍就学好,没门。
陈纪衡觉得这两堂晚自习课可以逃,等孙建军回来时,一点头:&ldo;行,我没问题。&rdo;
&ldo;就知道你能答应,嘿嘿。&rdo;孙建军买了两个,递给陈纪衡一个,扒开自己的,趁热吃一口,&ldo;嗯,真甜。&rdo;
陈纪衡深受家教影响,从不在路上吃东西,陈母说了,这样显得缺少教养。孙建军不理会,还一个劲地劝:&ldo;吃啊吃啊,可甜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