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胶着了一刻钟,陈清寒让我等到午夜过了再出去,既然那白脸女人说我的死期是七月十五,那只要过了12点就是七月十六,期限过了她的狠话就落空了。
她11点才来,耗一个小时在我看来应该很容易,可是仅仅半个小时,我就听到一名同事的惊叫,他的声音从走廊一端划向另一端,感觉像是从这头飞到了那头。
有人大喊他的名字,语气焦急带着担忧,我赶紧给掌门打电话,叫他多派点人手过来,这边恐怕顶不住了。
可是电话信号特别糟糕,拨半天没拨出去,好不容易拨出去了,那边接起来,声音一抖一抖的,我听不清他说什么,他肯定也听不清我说什么。
我果断挂线,改发短信,短信也是迟迟发不出去,信号不好。
我默默决定,如果再有一个人出事,我立马出去。
结果第二个出事的人是陈清寒,我听到别的同事叫他,我从椅子上跳下去,一步蹿到门口拉开房门,先看准其他同事所在位置,朝他们奔去。
一个、两个、三个……我用最快的速度揪起他们扔进库房,然后一把关上房门。
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不能让他们看见,所以我警告他们别出来,刀剑无眼,我要使用独门密技,开启无差别攻击了。
几个同事之前即使没见过我,也听说过我,紧要时刻我的狠话他们信。
我开启大阵,将仓库内部罩住,雷声滚滚,这时候不用留情,凡是在四处活动的非人能量体,一律劈死。
这会儿我才去看陈清寒,我们在二楼,二楼的格局像一把苍蝇拍,长柄是走廊,拍是大厅,库房在走廊两边。
窗户开在大厅那侧,方才有凉风涌入窗户,他们在大厅布置了阵法,这阵法可能需要五个人各守一角,其中一角的地上有滩血,血迹从那里一直延伸进走廊,并消失在走廊尽头。
走廊尽头还有一扇窗,此时那扇窗破了,呼呼的阴风灌进来,窗户的碎玻璃上沾着新鲜的血迹。
另外三个人也离开守阵的位置,他们可能是想去救受伤的那个,结果我出来,半路截住他们,把他们扔进了库房。
于是就剩下陈清寒独自守阵,那能有效么,他被一大团黑白红三色相间的东西裹住,只剩一个脑袋露在外面,他双眼紧闭,嘴里在嘟囔着什么,那团东西想把他整个吞下去,或许是他嘟囔的东西有用,它们没办法立刻得手,剩个脑袋吞不掉。
走廊里、大厅里到处都是阴风呼号,还有惊雷的声音,雷声甚至渐渐大过呼号声。
我几步上前,来到陈清寒面前,伸手露出腕子上的手链,砸向裹着他的东西。
手链碰到那团东西,那东西发出极其刺耳的叫声,但没有像双马尾老太太一样死掉,它显然是受伤了,但不致命。
手链杀不死的东西,我挑挑眉,它还挣扎着扑向我,我冷笑一声,放出业火,把它团团围住。
“烧不死你算我输。”业火猛地一收,那团东西瞬间化为无有。
我脱下外套披在陈清寒身上,他眉毛和睫毛上挂着霜花,那团东西的温度怕是到零下了。
风声里有各种各样的叫声,有凄厉的、悲切的、尖锐的、愤怒的,这些声音听着都是人类发出来的,可是眼前的空间里,没一样东西像人。
地上爬来一坨黑乎乎的东西,它发生尖笑,又像是大哭,似哭似笑,像疯了一般。
这东西会滑行,刺溜刺溜,朝着我冲过来,还不断加速,就在它即将糊到我脸上的时候,一道雷电劈下,它在惨嚎中化成灰烬。
它没了,墙上又爬下来好些怪物,怪物发出人的声音,低吼着‘好痛苦’‘快死吧’,反正喊什么的都有,一只怪物嘴里能发出五、六个人的声音。
它们的数量非常多,从外面随着阴风刮进来,吹到墙上立刻变成怪物的形状。
白脸女人的把戏真的多,但这些东西根本不用我伸手,阵内的雷电像自动寻找细菌的白细胞似的,它们来一个劈一个,来一群批一群。
十分钟过后,阴风不再吹,眼看快到12点了,白脸女人应该是意识到,光靠这些东西杀不死我,再多也是白搭。
因此阵风渐渐散去,一个东西从窗口爬进来,我把陈清寒拉起来,搓搓他的胳膊和后背,帮他暖和过来。
那东西似乎是人,有人的模样,但是比较惨,双眼被挖、鼻子被削,耳朵、嘴唇都被割了,五官没一官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