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地上的钱,心底里一阵阵的发冷,手脚轻颤,牙齿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却依旧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无限的酸楚让我鼻子忍不住的流着鼻涕,眼睛开始朦胧,我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慢慢的蹲了下去,死死的抱着膝盖将头紧紧的埋了进去。
我以为眼泪会流下来,可除了眼睛朦胧之外我竟然没有流泪,也许我已经没有权利流泪了。
毕竟流泪之后是需要人哄的,可现在谁会来哄我呢?
真正关心我的人,一个躲到了连我都不敢告诉的地方,另一个躺在医院已经昏迷了小半年了。
而我必须撑起这个家,必须让真正关心我的人不再受伤害。
裴夫人说得没错,如果离婚,我爸可能要一辈子都在外面东躲西藏,而我妈估计活不过几天吧?
就算我离婚把裴家这些诡异的事情说出来,有没有信不说,以人爱看热闹的心理,只怕都会鄙视我为了钱嫁给有钱人,却还要挑这挑那,十分的看不起吧。
伸手把地上的钱一张张的捡起来,我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眼里全是一张又一张的粉红色的东西。
我只有放空自己才能不去想自己这具已经没有了心跳的躯体,也不去想明晚是不是要跟裴长生一块躺在离我不到五步远的棺材里,更不去想清醒时的裴长生到底是想做什么。
我只有想着钱去帮我爸,去救我妈,这才是我活下去的动力……,尽管我可能活不了。
等我捡完最后一张钱时,才发现棺材里的裴长生不知道几时已经坐了起来,双眼沉沉的看着我,又是那种无限的悲凉,眼底的那种痛楚和悔恨似乎要吞噬一切,脸上却又带着一种洞查一切的讽意。
但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赤、裸的胸口上那朵蘑菇已经不见了,看到我这个场景,他似乎也在想着什么。
我只是瞄了他一眼,把钱放进口袋,抬脚就朝外面走去。
如果明晚裴长生要对我做什么,这些我在答应嫁给他时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如果他要吸我的血……
腰慢慢的挺直,我脚步依旧平稳,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步子一步比一步大,等我走到车库门口时,这才发现我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车库外面一个人也没有,我也没有心思去跟裴夫人告别,直接开了大门朝着丁炎的车走去。
一上车丁炎二话不说踩着油门就走了,眼睛却不停的瞄着我,几次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我也没心情说话,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放包里,又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竟然已经是零晨一点多了,也就是说我在那车库底下呆了两个小时。
丁炎一路狂飙,他竟然不要我指路也开到了乱葬岗,一脚刹车下去拿起那只不知道几时已经从那薄土里面爬了出来的地老虎,又递了个手电筒给我,抬脚就下了车。
等他下了车,我去瞄我那只红色的喜鞋时,却发现那上面的黄土已经没有了,忙就下了车,拿着手电筒去照丁炎手里那只胖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