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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页(第1页)

他今晚本来在外面吃饭,突然接到宋叔的电话,他说凝顾妈妈来了,让他回去把人带出去。宋叔的意思,就是林女士的意思。林女士是凝顾这边的吧,他揣测着庆幸。凝顾的声音很稳定,音色很好,声音爆发力完全可以驾驭这首歌的高音,不出意外是能完美演绎这首歌的。但偏偏意外发生了。她唱到一半,打了个喷嚏。话筒传来一声轻轻的“阿丘”,被无限放大。玩的正疯的林化之抬头,来了一句国骂,毫无辱骂之意,只是惊叹。陈识识趣,没敢见真人,盯着屏幕,问:“刚刚不是原唱?”包厢里集体愣了一秒,纷纷向拿着话筒的人望去,如果把每个人的内心活动写成弹幕,大概会是:学学别人是怎么打喷嚏的。如果棉花糖会打喷嚏,也不过如此。太他妈甜了吧!只是我等凡人能听的?下一秒,宋小少爷踢了踢靠近空调的林化之,声音冷了不止一个度,“空调温度调高。”接下来一分多钟,大家心照不宣地安安静静听她唱完,依然各玩各的。男生们在切歌后权当一个小插曲,女生倒是簇拥她再唱一首,好像热闹永远不会缺席年轻的事实。期间,陈识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宋壶深几人也出去了。没人盯着,凝顾的芒果汁喝完,和几个女生喝了点啤酒,度数很低,不会醉,就是喝多了想上厕所。她跟旁边一个女生打了个招呼,拿起手机出了包厢。走廊尽头,几个男生聚在那,烟雾缭绕,凝顾远远看了一眼,转身进了卫生间。十分钟后,她从卫生间出来,那堆男生似乎刚好要散伙。凝顾注意着,推开包厢门的手收回,脚底一旋,进了电梯。大厅一楼,小姑娘低头摁着手机,电梯口出来一群人。婴儿肥的老大先认出她,扬声喊:“哟,姐姐又找弟弟回家吃饭?”身后一众小弟跟着哄堂大笑,凝顾抬头,掠过他,看向他身后的男人。语气淡而礼貌,“您好,想向您了解一件事。”老大上面还有老大,越老越稳重一点,没有乱七八糟的发色,也没有不长眼的眼界。他推了推婴儿肥,语气不算好,却带着不明显的不敢造次的安分,“问吧。”“我弟弟,跟你们有什么过节?如果是宋壶深不对,我可以道歉赔偿。”一听这话,老大气声一笑,“小事。”凝顾的手机响了,不着急接。她说:“既然是小事,还请以后别来打扰我弟弟,有事可以找我。”说完,不管那老大什么反应,抬脚进了电梯。-回到之前的包厢楼层,刚要推门,里面正好有人出来。宋壶深看着门口的人,蹙眉,“去哪了,电话也不接。”“出去吹了吹风。”“醉了?”她笑,推门进去,“开什么玩笑。”他跟在身后,“要回去了吗?”她摇头。这人喝醉跟没喝醉一个样,他抓不准她的状态,把人拉在身边坐下,“还回去吗?”依然摇头。“那在附近开个房睡吧。”旁边的叶叙一听,一副“你他妈是不是不打算做人”的神情,屁股往外挪了挪,休想脏到老子这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时间渐晚,包厢的人走了一拨又一拨,玩到最后没得玩的林化之把凝顾小仙女拉下神坛,两人合唱,一路从情歌王唱到喜羊羊与灰太狼主题曲,连儿歌都不放过。唱歌必定费嗓子,费嗓子必要喝酒,结果就是歌也唱完了,俩人也醉得稀巴烂。知道凝顾不愿意回家,怕她着凉,宋壶深只好在会所定了个房,把她背上去睡。推开撒酒疯的林化之,陈识靠在沙发上,有些晕,“有人这样把人当姐姐的?”今晚小少爷那双眼睛就没离开过人,没看见两分钟就急着打电话找,一张脸黑得要死。冰冻的酒杯渗出水珠,沿着杯壁往下滑,叶叙嘴角勾了勾,手掌落在他头顶,“陈小识这孩子,打小就聪明。”陈识拂开,笑骂:“滚。”“你说,这小少爷不膈应吗?”这俩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意味着,所以所有见不得人的糗事他们都彼此见证过,熟悉到以后有一方出轨都不用凭第六感,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做了什么亏心事。陈识:“他有什么膈应的,八字没一撇的事。”“她对阿深很好?”“当然好了,不过你别先入为主。宋叔不常在家,他们两个算是相依为命长大的,小时候阿深的家长会都是学姐去替的,学姐是正儿八经当人家姐姐的。”“那你的意思是,你学姐没那种意思?”陈识点头。“就离了谱啊,黑心啊。”叶叙感叹,又问:“他什么时候开始不正常的?”“他前几年不是出去了吗?”叶叙嘴角勾起一抹笑,“小少爷情窦初开够早的啊。”陈识轻啧一声,“我怎么觉得我们这么像我奶跟隔壁阿婆聊天,死八卦。”“你懂啥,我们这叫关心兄弟。”陈识冷笑,“你关心宋壶深?”那人不要脸,点了点头,“你觉得这俩人几率大不大?”陈识低头喝酒,回避着,“我不想觉得。”“就随便聊聊,说说。”陈识迟疑了一会儿,“有几率,很悬。你别给他增加难度了。”他表情一僵,表面依然带着笑意,“打个赌?”包厢门被推开,进来个女生,听见他们谈话尾音,好奇问了一句:“赌什么?”叶叙转眼,看着来人,“那么快。”卢烟树是叶叙小表妹,黑长直陪小白裙,香雅如书染,洁比谷中兰,以一身清纯气质荣登林化之女神榜1的唯二。叶叙得回家睡,碰巧卢烟树在附近玩,听说他喝酒了就过来接他一起回。卢烟树:“我刚刚在门口好像看见宋壶深了,背着个女生,谁呀?”他还在找手机,随口回了句:“他姐姐。”女孩疑惑,“我怎么没听说宋姨有女儿啊。”叶叙找到手机起身往外走,听见她的问话,想起前几天他也问过类似问题,好笑的转述某人的话:“不是宋姨有女儿,是宋壶深有姐姐。”-宋壶深把人背着上了电梯,一路上安安静静,她在他背上,乖得很。少年走的安稳一分,她就少颠簸一分。“弟弟。”小姑娘喃喃,似讲醉话,他听不清。“难受吗?”“宋壶深!”似乎觉得没人应她,她的声音又大了几分。“在呢。”少年无奈地应着。“你好凶。”“没有凶你。”“长得好凶。”“”这个改不了。凝顾扣着他脖子的手,抬起来摸到少年的头顶,再软的发质剃成寸头也会有些扎手,她就一直往下摁,摁倒头皮又弹起,再摁下去,反反复复。少年无奈。剃的时候就想到她会说凶了,这人十级颜狗,现在不喊他靓靓了。“深深。”她小声喊,喊得很认真。突然,他的衬衣沾了湿意。她哭了,在他背上抽泣,豆大饱满的泪珠落下,连着鼻腔中的哽咽,全都糊在了他的背上。“深深,我好饿啊我吃不下饭”“深深,我没有错为什么是我在接受处罚为什么他们都说是我害的”宋壶深身形一僵,瞬间,眉眼爬上冰霜又消融,默默地背着她,往前走。“深深,为什么我说话没有人听见许眷顾我讨厌他,他怎么可以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样来问我回不回去。”“深深,我不回去,我不要姓许。这辈子从出生开始就是错的我好痛我练不好我老是会摔痛死了,我的脚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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