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朋友,我要去告诉他一声,我可能又要离开临江一段时间了。”
首医大附属医院。
阮胭赶过去的时候,她穿了最普通的白色短袖和黑色运动裤,带了医用口罩和黑框眼镜。在医院里,戴口罩实在是太常见了。
因此,也没有过多的人注意到这个女明星的来访。
除了值班室的护士们,阮胭敲开门问她们:“请问陆医生在吗?”
有小护士摇头:“陆医生今天不坐诊,在楼上看护病人呢。”
“啊,方便说一下几楼吗?”
小护士把房间号说给了她,等人出去后,叹气道:“又来一个,果然陆医生的追求者络绎不绝。”
“那又怎么样,没看到陆医生今天慌里慌张把一个女人从疗养院转进医院?多半是女朋友没跑了。唉,没戏了没戏了。”
这话一说完,众人皆作鸟兽散,该拿病历本的拿病历本,该去量体温的量体温,又开始了忙碌。
阮胭按了电梯上楼,走到病房门口,她正准备敲门,却透过门缝,看到了陆柏良。
和那个女人……
她半卧在床上,整个人非常的没有精神。
甚至脸上的肌肤是松弛的,垮塌的。
三十岁意味着什么呢,像阮胭他们这一行的女明星,很多人会去打针、吃药、用天价的护肤品,依旧把自己保养得如同二十岁的少女。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她一双眼睛里,满是茫然。
阮胭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她给陆柏良告白的那个夜晚,昏暗的灯光,他们只能看见对方的眼睛,她问他:“你喜欢周思柔吗?”
他摇头,只是轻叹:“我连她的眼睛是什么颜色都不记得了。”
十五年了,太久了。久到真的能让人忘记无数重要的细节,而陆柏良,他把自己封闭在了这岁月里,重复的,只有“等待”,这一个动作。
原来她的眼睛是这个颜色啊,灰棕色,本该很漂亮的,阮胭想。
陆柏良坐在周思柔的床边,用手电筒探照她的口腔,“……声带的功能好像也萎缩了,还有听觉,思柔,我这样喊你你能听到吗?”
周思柔微微点头,她张了张口,却暂时还只能发出简单的单音节。
“没关系,会慢慢好起来的。”陆柏良安慰她。
“哥,哥。”周思柔喊的只有这两个音节。
陆柏良顿住,他没有选择欺骗,而是诚实坦然地告诉她:“思柔,子绝做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他很有可能要服刑。等到判决结果下来,你恢复好了,我带你去看他。”